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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瓷碗裏盛着黑色的藥汁,苦澀的氣味溢出來,飄散得滿屋都是。
宮女小心的端到皇后跟前,請示道:「娘娘,該喝藥了。」
韋蘭珥轉過臉,把藥碗端起來一飲而盡。那麼苦的藥,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旁的總管太監齊宴連忙將事先準備好的溫水遞上來,皇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漱了口又吐了出來。
「二皇子醒了沒有?」皇后抽出手帕來擦拭了嘴角問,這孩子早產,先天弱,時常鬧病,這幾天剛好些。
「還睡着呢,挺安穩的。」一旁的宮女回話:「已經連着三天沒再發燒了,想來是好利索了。」
「那就好,讓他睡吧!別吵着他,小孩子就要多睡,才能長身體長精神呢。」皇后臉上顯出慈愛的笑,又問:「大皇子呢?」
「大皇子已經開始認字了,說等其他娘娘來給皇后請安,他再來請安。」企業齊宴含笑回答。
大皇子的年紀不大,但十分愛學。以前他都是早起就過來給皇后請安的,但往往會遇上其他也來請安的妃子。這些妃子們都喜歡和他玩兒,這個跟他說兩句話,那個跟他說兩句話,時間就都耽誤過去了。
「那也要他身邊的人都看緊些,別學的太累了。他才那么小,以後讀書的日子有的是。早飯盯着他好生吃,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早晚的風饞,不要給他穿的太薄。」雖然兩個孩子身邊都有許多下人侍奉,可皇后作為母親還是盡心盡責,不肯懈怠一點。
「啟稟娘娘,貞妃娘娘等人來請安了,昨兒新進宮的那位也在外頭候着呢。您看是今兒就讓她進來還是等宮裏的嬤嬤們教會她禮儀後再讓她每日來請安呢?」齊宴小心請示。
昨日皇上去景家赴宴,回宮的時候帶了個女子,這事在宮裏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如今的皇后十分賢能,不但將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對百姓也十分的體恤。
自己從不奢華鋪張,知道國運艱難。
並且後宮如今也並不缺女人,早在去年年初,皇后就已經着手選秀之事。
如今後宮中的妃嬪都是出身高貴的世家女子,無論容貌品格都是拿的出手的。
可誰想皇上出了一趟宮,居然將一個五舞姬帶了回來。
這樣低賤的身份當然令人不齒,更何況有曾妖女的前車之鑑,公里的人自然都不喜歡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人。
可這畢竟是皇上的意思,整個後宮除了皇后有權過問,其他的人都不方便說什麼。
因此就有不少人希望皇后能夠發落了這個小賤人,免得她在宮中礙眼。
「皇上已經讓她入宮,並且冊封她為才人,也賜了居所。如何能不讓她進來呢?」皇后說的平心靜氣:「不過是一個人罷了,我哪裏容不下?」
身邊的人聽皇后如此說,就知道皇后並不想跟她一般見識,皇上身邊註定不會只有一個女人,身為皇后,必須要有容人的度量。
此時在外頭靜候的妃嬪們都心照不宣的把新入宮的那位孤立在一邊。
「就這模樣也實在太平常了吧,別說給皇后娘娘提鞋都不配,就是跟咱們站在一處也顯得寒傖。」
「不是說陛下當時喝醉了嗎?何況葫蘆因為病了也沒跟着,否則怎麼會讓這樣的貨色輕輕易易的就進了後宮?」
「這也沒什麼稀奇,看慣了牡丹花,自然覺得眼睛累。瞧瞧旁邊的狗尾巴草,也覺得怪別致呢!」
「偏是你會說俏皮話,當心讓狗尾巴草聽去了,在皇上面前告你的狀。」
「我會怕她?像她這樣的,皇上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沒兩天就會撂到腦後去了。」
「快都別說了,當心吵到皇后。這點子事有什麼好議論的?說多了反倒是給她臉了。」
蟻兒在一旁站着,低垂着頭不說話,只是緊攥着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