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將手臂從膝蓋上拿下來,而後輕輕握住了她的右腕,「尋常二字,不應用在你身上。筆神閣 bishenge.com」
略帶冰涼的指腹緩緩划過,在那道未曾完全結痂的傷口上摩挲,分明半分力氣都不曾用,可旖霓卻仍舊感覺到,在那塊肌膚之下,被慕清嵌入血肉之中的那一小塊碎片,正在略微顫抖着。
「在我從落日崖歸來的那一刻,便知道了我哥哥將這東西給了你。」
她眸中噙着無限柔情,聲音平緩,「在這裏面,封印着我的名字。」
旖霓略帶疑惑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輕聲道:「慕清也曾這樣對我說,只不過當時來的匆忙,我也沒有來得及問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封印着名字的術法,她從未聽說過。
慕靈靜靜凝視着那條細小的傷痕,良久之後忽地展開一個笑顏,「我的名字,從得到星海盤的那一刻開始,便不再屬於自己了。」
她略微頓了頓,而後將自己的手收回,「以你如今對星海盤的了解,不知在你的眼中,它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東西?」
旖霓雖不知曉她的意思,但仍舊思索了片刻,正色道:「倘若要我說,你在沒有妖力的時候便可使用它,甚至於在整個北境之中,所有人的命數你都瞭然於心。」
「如今擁有了妖力,這力量想必會只多不少。只不過它的力量越是強大,我便越是覺得,此物的存在對於人間界來說,難免有些……」
「有些……」
分明那種感覺已經縈繞在心頭,可她就是無法找到合適的話來描述,只能皺着眉頭支支吾吾,半晌也說不出這最後的一個詞來。
慕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緩聲道:「你也覺得,星海盤的存在有些過猶不及了。」
「不過有一句話你說的沒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覺得,星海盤,或許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人間界。」
在旖霓的認知當中,除卻人間界之外,便也只有仙界與魔域了。只不過仙魔二族,大多都高高在上,應當看不上這非黑非白的人間界才對,或許這個星海盤,只不過是遺落在此的罷了。
「故而在我得到星海盤的第一日,我的名字便被束縛在了上面。」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帶着些許的哀傷,「甚至,只要擁有一枚星海盤的碎片,便能通過我的名字,將我牢牢握在掌心。」
「不過所幸,至今為止,星海盤只落下了那麼一小塊碎片。」
慕靈眼睫微顫,而後抬起頭來,與旖霓四目相對,正色道:「以及,所幸有你。倘若這世間始終存在這樣一個人,能夠無條件地命令我。那麼這個人,除卻我哥哥之外,便只能是你。」
旖霓這時才反應過來,難怪在北境小住的那一個月中,無論是誰,見到慕靈之後都是尊稱一聲「司祭」。而即便是慕清,也從未完整地喚過她的名字,想來也是為了不讓她過多想起此事吧。
「我有時甚至在想,倘若星海盤也有自己的意識,會不會說這樣一句話。」
她苦澀地笑笑,聲音低沉,「我藉助於你的力量,不過是為了更好地窺探人間界,可不是讓你因此而凌駕於眾人之上的。」
「星海盤與我哥哥的那把弓,皆是北境曾經存在過的神明遺留下來的東西。」
正說着,慕靈便有些生疏地運用起才得到不久的妖力,在自己的右腕上輕輕一划,殷紅的血珠瞬間便滲了出來,「而我的作用,可能便是將它們兩樣東西連接在一起的媒介。」
雖說慕靈是從北境之中逃出來的,可她直至今日倒也不曾受過什麼傷,故而旖霓還真的不曾感受過,在她的血液淌出之後,隱在自己體內的那把長弓竟有了十分強烈的反應。
「你這是做什麼?「她強忍着即將自行現身的長弓,遣出一道妖力覆在慕靈的傷口上,「你不會騙我的,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信。」
慕靈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傷口迅速癒合,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而後淡淡道:「這不是你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我必須要讓你看到,為何我哥哥的死,會帶來整個北境的覆滅。」
「星海盤也好,這把弓也好,皆是神明賜給北境的神之法器。神授者死於非命,始終存在於眾人心中的神明便會降罪。而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