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儀的夫君常年不在家,這些年,她能夠依仗的也就只有母家。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蘇家老太雖然心疼她,可是人心卻是長偏了的,到底是把心思多放在了小兒子的身上。蘇鳳儀為此憤懣不滿,故而蘇家老太臥病在床之後,服侍得也沒有太過盡心。
先前被余氏那麼說,蘇鳳儀自己的心裏面哪有不心虛的。
只是一想起之前老太太將錢全部都給留給了蘇發祥,她這心裏面就膈應得不行。
到底拖着拖着,卻不曾想,竟然就將老太太這麼給拖沒了。
塗新月和余氏趕過去的時候,蘇鳳儀正跪在床頭邊上,看着床上睜着眼睛的蘇家老太,哭的慘烈。
「大姑子,大姑子這是怎麼了?」余氏走得快,進來之後見到這場面,連忙上前兩步看了一眼。她們這麼一進來,桌子上面的油燈忽然被門外的風吹滅,頓時整個屋子裏面漆黑一片,只剩下黑夜之中的月亮微光從窗戶縫隙之中透進來,灑在了昏暗的房間裏面。
余氏摸黑握住了蘇鳳儀的手,下意識的往床頭看了一眼,只見老太太兩隻眼睛張得老大,神態卻僵硬,充滿着死氣。
她渾身一個激靈,後退兩步。
就在此時,蘇鳳儀死死的抓住了余氏的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着道:「娘走了,娘走了……」
余氏張了張嘴,她已經知道了。
見塗新月要上來,余氏想起來對方的肚子裏面還有自己的孫子,未免嚇壞對方,余氏連忙對塗新月道:「新月,你先別上來。」
說着,余氏伸出手來,止住了塗新月腳步。
塗新月一愣,乖乖的站在後面。
「奶走了?」
瞧余氏的眼神,她已經覺得不對勁。
「嗯。」余氏點了點頭,將哭嚎得厲害的蘇鳳儀交給了塗新月,而後上前去伸出手來,輕輕的蓋住了蘇家老太的眼睛,將對方的眼睛給合上了。
塗新月連忙過去,重新將油燈給點上。
室內總算是恢復了一點光明,方才那頹然而又陰森的死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現在怎麼辦?」這大晚上的,人忽然走了,的確是不好辦。
余氏沉吟了一會兒,倒是不曾手忙腳亂,只是家裏面眼下就他們三個女人,實在是人手不夠。
「家裏面備了壽衣嗎?」余氏詢問蘇鳳儀。
蘇鳳儀平常趾高氣昂的,這會倒是畏畏縮縮的,似乎是很害怕。聽見余氏的問話,連忙點了點頭,道:「有,家裏面有。前些日子,看娘的身體不行,便早備下了。」
余氏點了點頭,看了塗新月一眼,拍了拍對方的手,道:「你先回去休息,這裏有我和你大姑處理,明日清早再過來……」
說到這裏,余氏嘆了一口氣,又補充道:「明日,怕是有的忙呢。」
塗新月看了床上的老人一眼,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好。」
從蘇家大院那邊離開,塗新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家裏面空無一人,她待着只覺得背後涼意叢生,連忙閃進了空間裏面,和蟲寶一起作伴。
而這廂,余氏和蘇鳳儀就沒有那麼好的福氣可以睡覺了。
兩個人趁着蘇家老太的身子還熱乎着,連忙將壽衣給老太太換上,而後輪流跪在床前,開始哭了起來。
次日清晨,整個大葉村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蘇家老太在半夜裏面去了。
蘇家人丁稀薄,唯一的孫子蘇子杭又不在家,馬猴這個女兒生的,匆匆頂替上去,招呼往來客人。蘇家過去人緣不怎麼好,可是因為塗新月,故而眾人都很給面子的來了。
塗新月給蘇子杭寫了一封信,將蘇家老太的情況告知了對方。只不過,青城距離京城萬里之遙,等到蘇子杭收到這封信,怕是已經半個月之後了。
酒席弔喪有餘氏來主持,塗新月被扼令在家養胎。
中午時分,李茂進門道:「新月,我給你們家三叔帶回來了。」
說着,他一揮手,鐵蛋拽着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蘇發祥進來了。
「放開我,放開我,有事好好說,」蘇發祥見到塗新月,連忙道:「新月,有話好好說,你綁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