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八十年代第二年,人們開始了從吃飽穿暖到更高追求的轉變,街面上好似一夜之間多了不少人,賣菜的賣肉的賣小雞仔的還有賣衣服的,偷偷摸摸的電子表收音機也不要票證,雖然都知道來路肯定是不正,然而不要工業券和票證的花錢就能買來,那些憑證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大家也好似都忘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沒了票證的制約,錢的重要性便凸顯出來,不知道是街上的東西多了,還是東西貴了,人們手中的錢是不禁花了,為了一分兩分的也是能嘮上半個小時,張鳳春拎着帆布包在門口看了好一會,正當她隱隱察覺自己是不是選錯了之際,遠處的站台邊上下來了個人,連忙收拾心神將手上的帆布包換了個手,先前那個已經麻了。
第二天一早沈鐵軍打量着路邊賣菜的,現在天和縣的紅袖章已經不追這些人了,但是敢擺攤到縣委招待所門口,也從側面說明人們在適應改開的節奏,自發的去尋找活下去,甚至是活的更好的門路。
衝着張鳳春點了頭算是打過招呼,昨天見完後談了去向,這姐姐還要連夜趕回青周,他便讓譚紅軍給她在招待所開了個房間,反正今天他也是要從青周回首都的,既然打了來找他的旗號,半路走個夜車什麼是真的需要運氣,更何況長了這麼個模樣,真萬一在路上出點什麼事兒,到時候張啟生找他要人就壞了。
車是三天前來時坐的小巴,司機也是那個司機,昨天下午趕過來的,沈鐵軍先是讓吳征幾人上車,最後看向了送行的王猛,開口道:「招待所門口的大路上都有無所事事的無業游民,這些可都是現成的勞動力,干建築工可能不會,但是拉去整治河沿疏通灘涂是沒什麼問題的,要不然總是閒着容易出事。」
時間太長,沈鐵軍已經記不起天和縣出的幾個大事件,只記得最厲害的是他進了手帕廠後沒多久,就聽說保溫瓶廠出了個流氓,趁着夜色溜到廠子裏浴池的房頂上偷窺。
連續幾次作案後被抓住打斷了條腿,警察要是再晚到會另一條腿也保不住,連忙送到醫院後進行救治後連法院都沒通過,就送去了勞動教養,糊火柴盒子。
按說這個事兒原本也就過去了,不過人在教養一年後放出來沒多久,保溫瓶廠不遠的化肥廠宿舍又出了個流氓,專門偷女人的內衣內褲,就有人想到了這位頭上,後來傳喚幾次把人喊來,確認沒有作案的時間也就放走了。
然而隨着嚴打開啟,就有警察想起這位在做什麼,摸到門上時砸了半天沒動靜,但是屋裏飄出來的味,就引起了才從部隊上轉業警察的注意,那個味兒他在貓耳洞裏聞了幾個月,當即破門而入,不過很快就吐着出來了。
鍋里煮着的是當時指認流氓的證人,後來有人私下說流氓當時是被屈打成招,在進了勞改隊後被其他犯人當成流氓犯來對待,不到半個月就撿了肥皂——也就是這貨一年的勞動教養時間裏,撿了11個半月的肥皂。
很多人以為犯了強姦罪的人在進入監獄後,會被其他服刑人員看不起,甚至是過的生不如死撿肥皂啥的,這當然是在扯淡,也許是國外的片子看多了,以為都是國際通用慣例的認為盜亦有道。
然而在共和國的監獄裏面,這屬於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絕大多數服刑人員關注的是自己表現好不好,夠不夠的下次減刑的標準——至於要違反監規去打抱不平,有這麼個想法的都是要打靶的,而這些人又往往會單獨關押刑具在身,於是打抱不平這個事兒依然不可能出現。
不過上面的情況只適用於監獄內服刑的人員,放在沈鐵軍這個時候的勞動教養的範疇來說,相對管理鬆散的制度下,也就會出現一些傳說中的事兒。
當然,無論這位是不是被屈打成招,以至於在裏面撿了年把時間的肥皂,可鍋里的人卻是他煮的,結果便是在公審大會後,拉去南河沿上打了靶。
「嗯,我知道了,你路上慢點。」
王猛很顯然沒有往心裏去,沈鐵軍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車,他已經盡力了,上輩子裏的那個流氓就是差不多這個時間出現的,現在縣裏倒是抓了不少流氓,然而卻沒有偷看女浴池的,他又不能跑去問費長江,目送低矮的民房消失在身後,車窗外的田地里人影斑斑,趕在朝陽升起前好再多種點。
第三百四十七章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