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會被批下來的。
事實也不出她所料。
陳侯爺接到書信後先是觀望了一天,在發現聖上沒有召見他的意思後,就知道這摺子被留中沒發,當即在下朝後,走到成佑帝回後宮的必經之路上,攔了聖駕。
這下一去一回不到十日時間,京中的旨意就來了。
着令陳將軍回京治傷,傷勢痊癒之後再回返漠北。不過在來京之前,漠北一應軍務務必要打理好。
就連成佑帝想要派一名御醫趕赴漠北的提議,也被『關心則亂』的陳侯爺用一句萬一御醫也治不好我兒的傷該如何是好,還是回京集中找醫術最精湛的大夫為好,要是治不好誰來給聖上您收復邊境七城給擋回去了。
充分表現出了一位為了兒子連聖上都敢頂撞的好父親形象。
在陳侯爺的淚眼婆娑中,讓成佑帝不由想起了自己那沒有抱過幾回的孩子。
難得心軟了一回。
漠北寒風漸起,李孑率漠北眾軍給陳修送行。
她送來的踐行禮物,就是由漠北學院術舍中的學子研究出來的第一輛減震馬車。
車廂的底部鑲了一圈的彈簧,車輪上包了一層柔軟的膠質物質。李孑敢說,這輛馬車絕對是這個時代最舒服的馬車。
形狀頗有些怪異的馬車緩緩駛向山下,近衛騎馬在馬車左右隨行。
李孑站在軍營門口,直到馬車消失在自己視線里了,才收回目光。
她心中明白,陳修受傷那天夜裏說的離開,是真的離開。
這麼多天下來,終於決定下來的選擇。
就算傷勢痊癒,也不會回來了。
選擇父母家人,也算人之常情。
只是這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駐足,該過的日子依舊要過。
倒是離過年不遠的時候,李孑收到了陳修寄來的信件。
信中言,他手上的傷已經好轉了很多,娶了新婦,正是父母給他訂了娃娃親的李瓊。
也見了岳父,不着痕跡地問了些關於信國公府的事,不過他那岳父也不知道,信國公府中有位小姐叫李孑。
對此,李孑回信。
先是表達了祝福,然後告訴他不用打聽了。
因為她現在對於自己究竟是個什麼身份,已經徹底佛了!
天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冒出什麼別的身份來。
把信連同一大堆用做年貨的漠北特產送走,李孑忍不住抬頭看天。
好久沒見卿卿了呢!
也不知道驚瀾現在在哪?
不過他身上還有菩提鈴,應該,沒有多大的危險吧?
可惜卿卿不來,她連個新年祝福也送不過去。
哼,等在見到人,一定得這人好好教訓一番不留手。
讓莫驚瀾好好長長記性!
南越之南是海。
海上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島嶼。
在其中一塊遠離陸地的島嶼懸崖下,莫驚瀾一如往日的爬上那塊快被他磨平的石塊上,仰頭望天。
不遠處一個粗陋的石屋裏走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手裏拿着一個粗糙的石碗,扯着嗓子朝這邊喊道:「看什麼看,老頭子我都在這呆了半輩子了,到現在還沒走出去呢,別痴心妄想了。快過來喝藥!」
莫驚瀾也不與他爭辯,走過去把藥接過來喝完,「您老放心,晚輩定會帶您出去。」
老人嗤笑一聲正想說他是痴人說夢,卻見面前這位這麼些天過去依舊風姿俊雅的年輕人微微一笑,「聽,起風了!」
天際,一對海東青翱翔於九重天,飛到島嶼上方,又瞬間俯衝而下。
卷攜風起,啼鳴清亮。
······
前四字軍的接近五千人隊伍是在臘月二十九這天到的。
李孑帶了糰子去到軍營中陪着那些有家也不能回的漠北軍眾將士過的年。
軍中不禁酒,不過她還是給自己偷偷喝的水。
哎,一口倒的體質所限,她也沒辦法。
轉年,李孑二十,糰子四歲。
過了正月初七。
鎮上坊間開市,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