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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突然換了個環境,又添了不少無名的壓力,我人到暮雪院當夜,便病倒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很奇怪,每每陷入睡夢時,總有一個不真的夢境,在這失去記憶的時光中,徘徊在我的夢鄉。
夢中,總有一名青衣女子猶抱琵琶半遮面,玉立在白荷叢中上,翩然於凌波之上,跳着一曲曼妙地驚鴻之舞。
反反覆覆地探尋心中的迷夢,執着若心。當那名仙姿出眾的女子,輕輕地摘下面上的紫紗,露出一方驚為天人的容顏;我看得極真,也極清楚,那個弄舞彈琴的女子,和我長着相同無差的五官面容。
唯一的區別,夢中她的笑,比我多了許多不敢奢望的自信與嫵媚。
我不止一次想喚止起舞弄清影的女子,可她對自己的呼喚,卻從來是置若罔聞。
因為在這個夢中,她的目光中永遠沒有我的存在,那柔柔如水的目光和盈盈為月的淺笑,從來都是為了那湖心亭中,一席明黃色身影的男子而生的。
那女子起舞弄琵琶,那錦袍男子和簫,全然一派錦瑟和鳴的融洽。每每夢到此處時,我都會付出同一個念想:這男子,會是她的情郎嗎?又或者,她本就是我遺忘的那個自己,而這個男子,也是我遺棄在過去中的某個故人。
心潮難平間,我不自覺地邁開腳步,想把這男子的容貌一窺清楚。
面對那背對而立的男子,在每一個靠近的時刻,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我總急不可耐地問上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老一直背對着我,不讓我看一看你的真容?!
而每到這個時候,那背對着自己的錦袍男子,總是緩緩地停下唇間的簫聲,能清晰地瞧見他側顏上微微上翹的唇角,清朗地回上疑惑深深的我。
你覺得我會是誰呢?
倏然間,錦袍男子轉過頭來,望上質問權權的我。似乎那男子的容顏太過可怕,我赫然就跌入腳下裂生出的萬丈深淵,瞬間從夢中驚醒。
每每這樣的夢中醒過來,我皆是滿頭涔涔虛汗,心率亂搏,試着回憶夢中種種,可自己卻總想不起為何會害怕那男子的容顏;就像一張畫圖,空有人形,但我永遠畫不出的眉眼鼻唇,把那男子具體形象化。
「做噩夢啦?」
又一次這樣迷茫地驚坐在床榻上,等清醒回涌神魂間,卻意外地多了他人的探問聲。
我懵懵地轉過頭,小光那張帶着嫌惡的臉,赫然闖入了我的視線。
她冷冷一笑,挺玩笑口吻地對我說到:「老做噩夢的人,聽說都是做了太多虧心事嚇的。」
說着,她也不嫌棄我出着汗,探出手就捂住我的額頭。
我一時間不適應,忙擋開她的手:「你幹什麼?」
「燒熱好像退了不少,看來先前給你灌的藥起作用了。」
挺不在意我是個什麼態度的小光,連忙將自己沾了汗的手,在我內袍上擦了個乾淨。
她道:「你當我願意守着你?要不是她們把我的命和你強綁在一起,你病死或是嚇死關我屁事。」
「她們?」
小光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把那碗剩了大半碗的藥端在了手裏:「你不會發了次高燒,就把之前的事兒又給燒忘得一乾二淨了吧?祖宗,你就行行好吧,你這一病,連帶我一同受罪;為了你,我可是衣不解帶地在這兒伺候你一整宿。我小光命雖賤,但也經不起你這般反覆折騰的。」
抱怨了好一通,她順勢把藥碗遞過來。
「藥還溫着。要我伺候你,還是你自己喝?」
「不敢勞動您大駕。」
知情識趣地應了句,我連忙接過藥碗,挺乾脆地把藥喝了個底朝天。
只是當下藥喝完了,可小光仍杵在我跟前,瞬間我渾身更加不自在起來。
「你不是一宿沒合眼?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你趕緊回你的地方去吧。」
「把人使喚夠了,這會兒又開始跟我擺起主子的譜。我還能去哪兒?忘了昨夜暮雪大人的話,我可是你手底下的奴,到哪兒都得伺候着您,應客大人。」
「你會是這般乖乖聽話的人?」
她此時的一反常態,倒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