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心動,如春日裏盎然盛放的花朵,充滿的朝氣與鮮活;可即有花開,自然有結果之時,在不純的動機和算計的澆灌下,這場生於青澀年紀的愛戀慢慢結出了苦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天耀三十九年,正月十三,這個充滿年味的日子因為太后的生辰到來,更添了幾分熱鬧。
容舒玄那位年近七十的祖母,當時不知道是生辰樂過頭,還是真已經到了老糊塗的地步,竟當着眾拜壽皇親國戚的面,讓已身為準太子妃人選的李淳元作陪滯留上京的承孝太子,遊玩上元花燈節。
私下底,或許在場諸人感覺到此事的欠妥,可一想這是太后親下的懿旨,且今日是她的壽辰,所有人自然不敢公然反對什麼。
而依舊在人前裝得鎮定自若的容舒玄,在看過承孝太子那舒心一笑後,忽然有萬千洶湧在心口起伏不定。
他想不通,為何總有人那麼多無關的人插手進來,並絲毫不顧及他感受的,為李淳元和慕容曜明着暗着牽線搭橋。
難道在旁人眼裏,自己就那麼的和李淳元不搭不登對?!想着想着,容舒玄又不自覺地陷入走火入魔的狀態。
既然緣分天不賜,那就靠自己一分一分的去爭,去奪!
太后壽宴結束後返回東宮殿,容舒玄立馬讓自己的心腹杜裕興,在王都內找了一個懂腹語擬聲的口技人,準備着一擊中的。
正月十五那日下午,承孝太子慕容曜收到了一份關於「李淳元」口訊,邀他在麓山院碰頭;而此時早就在約定地點恭候多時的容舒玄,和那喬裝易容成李淳元的口技人,為到來的慕容曜上演了一出精彩絕倫的誅心大戲。
「玄哥哥,要不晚上您陪我一道去赴約逛燈會吧?你不在,我和承孝太子呆在一起,似乎不太妥當。」
容舒玄道:「不是還有瑩兒,宇傲他們陪着你同游燈會嗎?再說了,以前你和慕容曜總稱兄道弟的,走得極近,怎麼這會兒突然又介懷起來了。這猶猶豫豫的性子,可一點不像你。」
「唉,此一時彼一時,我如今恢復了女兒身份,且與你有婚姻在身,慕容曜的心思又那麼執,我怕到時候萬一說錯話,又要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了。」
「誰叫你當初和他走那麼近,讓他對你生出了非分之想?」
在背着慕容曜的地方,容舒玄伸手寵溺地颳了「李淳元」一記鼻樑,又說上自己的無奈處。
「你也別怨我不幫你,你找我來,不就是想借我之名,把今晚和他的賞燈之約推了嗎?你這考慮還是太欠妥些,萬一讓太后她老人家知曉了,肯定要責怪你我的不是;你這還沒入門的新媳婦,可不能因為一點難為情,就在長輩們面前失了歡心,這可是得不償失的蠢事。再者晚上宮中臣子宴,父皇點名道姓要我作陪,我只能保證,宴一散我就儘快來和你會合;在此之前,你就多忍耐忍耐,能把承孝太子敷衍過去就行了。」
「你可答應我的哦,宴一散,就來找我,替我解圍。其實我還是覺得,這事挑明更好,為什麼一定要這般藏着掖着,像見不得人似的?」
容舒玄說到:「他畢竟是北燕的太子,總要給人家留幾分顏面下台階。你想想,等半年後你行過及笄禮,我們便能順理成章的完婚;承孝太子也是懂禮之人,難道你我成婚還不夠讓他死心斷念的?用溫和的方法解決問題,也不太傷承孝太子的臉面,何樂而不為呢?順其自然是最好的辦法,相信我,這事一定會得到圓滿解決的。」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
前方背對之處,有人立擁佳人在懷,得意笑溢滿唇,自然的,背後有傷懷人頓悟明心,黯然神傷地離開。
這份算,成了一半,而容舒玄還有另外一個急需完成的任務,就是如何在即將到來的上元花燈節上,反利用承孝太子,徹底誅消李淳元對慕容曜存有的好感。
那晚上元花燈節,月明星稀,而整個張燈掛彩的上京王都像倒映在人間的星河,輝煌燦爛。
十里花燈,通明在夜,玉橋金水旁,桃花樹下妙人在盼。
站在玉帶橋桃花樹下的李淳元,撐着一柄青色油傘,和顧瑩、百里宇傲靜靜地等待着,等着那個有過約定的人及時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番外:蘭因之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