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是無可奈何的怒。
我瞧着他的無可奈何,不禁自嘲在心:誰能想到陰毒狠辣的天目司,其首座大人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僵持片刻,我反挑起話:「父親真以為自己是在幫霍子陵?」
父親怒道:「至少老夫覺得他是個人才,沒害他之心,更不想埋沒他的將才!」
我道:「從父親的死板角度來看,認為我是在害霍子陵,而你是在幫霍子陵;然從我的立場出發,女兒不僅沒有害霍子陵之意,反而是在阻止父親陷霍子陵於不忠之地。」
「詭辯!」
毫不意外的反應,我沒急於吭聲,只是等父親急出了好奇後才開口言明。
我說到:「自古無數忠臣良將死於『功高震主』四個字,豈是單憑我一張嘴詭辯得通的?李相爺,你還是太不了解你侍奉多年的君主心,不過是個空有一腔忠膽,卻被人牽着鼻子走的莽夫罷了。」
等我聲勢壓制住父親的激動,我稍緩了調,把局中的險要和盤托出。
「女兒之前在偏廳打的比方,不僅是說給容舒玄聽的,更是提醒父親你。對,此番若真讓霍子陵前往雲州坐鎮,解其亂局必定十拿九穩;但父親可曾從長遠想過,為了平定小小的雲州紛亂而讓大曆失去了位忠猛之將,值不值?作為武官,霍子陵現手握兵權,位居萬戶侯,和父親文武雙治平起平坐間,已是做臣子的榮耀之巔;屆時雲州凱旋歸來,你覺得以座上天子多疑善猜的性子,等着霍子陵是功勳嘉獎,還是杯毒酒?!」
停頓片刻,我趁父親猶疑大作間,把話落得更深入了些:「天子,無疑是天下間最大的利益掌控者,若當他手中再無可封賞之物,留給臣子的,只有死路一條可選。如若不然,天子只能交出座上龍椅,顧家禮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可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霍子陵不是個醉心於權勢的人,而皇上素來惜才,定能知曉霍將軍對國對君的一片丹心。」
父親語氣間少了先前的咄咄逼人,可深究起來,仍然讓感到冥頑固執的悲哀。
我輕笑一聲,道:「君非一日之君,臣非一日之臣,往昔再多信任與情義,也會慢慢在才猜忌中消磨殆盡。帝王心術,久浸成魔,何況你們侍奉的天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拿捏的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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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章 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