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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斷間,客房緊閉的門像隔着只張着血盆大口的妖魔,只等我這羊入虎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而詭異的安靜,告誡着思路異常清晰的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
猶豫再三,我終是提起那口氣站了起來,朝房門處挪去。
可背後亦是反應甚快,扣着我的手腕,生生在不大的空間內形成股尷尬的拉鋸。
「去不得!」
回望着背後的盛玉童,他作難的表情,我頭一回遇上他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一面。
「可眼下我們還有選擇嗎?」
抬起右手,並不費力地掰開他在我左手間執着的挽留,反過來成全他一心安笑。
「盛玉童,若實力懸殊太大就要懂得及時低頭,至少在對手還有耐心在時,你還能要價一二;這樣敗了,也不至於太難看。」
話盡,我把最後的底氣化作驕傲,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客房。
轉過清清靜靜的樓角,狹路相逢在小小樓上樓下的天地中上演;不過片刻無言,恭候多時的霍子陵忽然低下偉岸的身姿,朝我行單膝跪禮。
「末將霍子陵,叩見貴妃娘娘。」
「霍將軍且慢!」
面對來者的畢恭畢敬,我未有絲毫尊貴自居,反而冷聲責問到霍子陵:「你是大曆的將,我乃北燕的妃,各為其主間,我着實看不懂你這大禮間的路數。」
峻冷的臉上起了不合宜的窘色,可他的回答可不木訥:「禮數雖不合,但娘娘畢竟是我國國主重視之人,末將自然不敢怠慢。」
「我一區區女流,讓貴國國主掛心間,竟還驚動了霍將軍,淳元真是受寵若驚。」
話聽着客套,可那尖酸刻薄味卻意味深長的很,霍子陵本不是巧言令色之輩,自然只能不言不語地默在原地。
壓着那股在胸口間作急的氣,我終是萬般艱難地走到霍子陵跟前,把着他的左臂赦了他的跪禮。
「容舒玄此刻不在這兒,犯不着浪費你的忠心耿耿;你我算昔日故人,強拘在不合規矩章法的禮數上,你難做,我也看着彆扭。」
說着,我信步一二,朝門庭外的布軍張望了一圈。
「唐突問一句,霍將軍此番帶了多少人馬來拿我?」
難掩眉角一抽,他抿抿略乾澀的唇瓣,回到我的問話:「五千啟元軍。」
頓時,我心涼而笑:「五千!!呵,好大的陣仗!別說是在將軍手中跑個李淳元,就是一隻蒼蠅今日也插翅難飛。」
「貴妃娘娘,末將我——」
「不用再說了。」
未等霍子陵言出個所以然來,我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李淳元終是棋差一招,致滿盤皆輸。將軍的來意我已全然知曉,你不過是奉命行事,而我亦不想再做無畏的抵抗;只不過在塵埃落定前,淳元還想為些瑣事跟將軍您討些情面,望將軍念在昔日交情上鼎力成全。」
「娘娘請說。」
我人前沉了口氣,鎮定地說到:「此番圈套不過為我而設,既然我人就在將軍面前,將軍拿人復命間能不能寬宏為懷,放了護我周全的隨從同伴?」
「這不是難事。只要貴妃娘娘肯隨末將屈尊前往上京復命,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好,我信得過將軍為人,淳元替他們先謝過將軍仁厚。」
得了我想要的心安間,我福身相謝,卻驚得霍子陵方寸大亂。
「貴妃娘娘如此大禮,末將受不起。」
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我們倆間像劃出了條不可逾越的天塹,只能任這窘境不然蔓延。
我終是自行畢禮,言辭鑿鑿:「將軍不用覺得負擔,我謝,是謝將軍還念及昔日故友之情。只是今日之後,你是大曆的忠臣良將,我是失手被擒的階下囚,立場對立間,我們再無半點故人情可念。」
而那時,霍子陵星眸中有股瞧不懂慌張閃過,至此之後,他再無多餘的動靜。
「我們何時啟程上路?」
他開不了口的話由我提及,定了我的結局,也免了他的為難。
「恭迎貴妃娘娘的馬車就候在客棧外,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