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同齡十五歲的人,別說是做這種最為特殊的入儉師,恐怕半夜肯起床上山的都沒幾個,但對於我來說,這已經是家常便飯,習以為常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可是今天晚上的情況的的確確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而且這種害怕不止是來源於對眼前事物的恐懼,更是擔心自己一家會因此而被村子掃地出門再次無家可歸的擔憂。
可這時候的我也只敢聽爺爺的話提着燈籠站在原地等待,內心也深深祈禱着今晚這場天葬儀式能順利結束。
至於爺爺他在對我交代完後,他就飛衝到了天葬台的另一頭,並快速的蹲伏進了草叢中,並且在爬動幾下後就連我都看不到他了,在看不到爺爺身影時,我心中的那份恐懼就像一條難以壓制的蛟龍想要翻騰而出。
雖然沒有被嚇得落荒而逃,可我終歸只是一個小男孩,即使能用自身的意志力堅持矗立而站,但從我的眼眶中已經本能的滑落下了兩行恐懼之淚。
我沒有哭喊,也沒有東張西望,心中始終緊記着爺爺的話,縱使兩眼的目光已被淚水沾染模糊,但仍是緊緊的盯視着手中幽綠的燈籠。
與此同時在得到爺爺口哨聲的令下後,那些神鷹就全都朝着天葬台蜂擁而至,開始了它們的啄食。
或許在外人的印象和理解中,天葬就應該是這樣的,把逝者的遺體扛到山頂,任由鳥類叼食,一個簡單的下葬儀式。
但事實並非如此,它的繁瑣複雜程度並不亞於任何地區的土葬或火葬風俗,尤其這最後一道程序,更是重中之中,像爺爺如此所為,不但違背了人道主義,更是置千年規矩於不顧。
當天葬儀式舉行到最後之時,我們天葬師就不光是入儉師,更是一名專業的解剖師,讓神鷹啄食遺體的順序也是重中之中,必須在天葬師的全程監督和操作下嚴格進行。
哪是像現在一樣猶如餓狼撲食般的狂躁撕咬,尤其是遮蓋遺體的那條白布,竟然仍遮蓋在那裏,這塊裹屍布不撤走,就進行天葬儀式,從某個角度來說,就像你讓人端着一碗生米吃飯,根本下不去嘴。
我看到幾隻神鷹在試着無法將白布叼開後,就乾脆直接去從頭骨開始啄食了。
可原本啄食頭部也是最後一個步驟,因為那裏全是骨骼,根本沒什麼血肉,所以對於遺體的骨骼處理也是我們天葬師所需要做的一個重要環節。
必須把骨骼一根一根,一點一點的放入器皿中並伴用糌粑一同搗碎後再丟給這些神鷹食用。
看着這場一反常態的儀式,很快,我所擔心的事,果然真的發生了。
「嗷…嗷…」當它們在把頭部上僅有的一點血肉分啄而空後,這些神鷹就在天葬台上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仿佛在嚎叫着我們天葬師,快來把這布條扯開。
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害怕的原因,我發現這群神鷹的眼睛竟隨着它們的嚎叫聲而漸漸開始變得通紅。
年幼的我還不知道這是它們動怒起了殺機的徵兆,只是在感到害怕後,膽怯的退後了兩步,誰知踉蹌倒退的我恰巧被什麼東西給絆倒在了地上。
屁股雖然痛,但我還是強忍住了,因為我怕自己發出聲音後會被那群神鷹看到,可誰知我落地的沉悶聲還是驚動了它們。
一瞬間,那群怒氣沖沖的神鷹就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我,手無寸鐵的我,直接把手中的燈籠當成武器橫握在身前,想以此來警示它們。
但我又立馬意識到自己的這一舉動是愚蠢的,我害怕的吞了一口咽喉中的口水,同時兩眼的目光也飛快掃視着四周,想要找到爺爺,向爺爺求救。
「呼…」這一次,還沒等我發出呼救,只見從爺爺消失的地方,飛出了一個物體,看到爺爺出手,我心裏的那股恐懼也瞬間掃除了幾分。
「砰!」可在看到那飛來的物體後,我的心又懸了起來,那東西竟是剛剛用來接血水的神龕,而且還精準無誤的落入到了天葬台上,神龕是木質品,在經過一道拋物弧線後,就碎成了幾塊破木,裝在裏面的血水也全都灑在了遮蓋遺體的白布之上,當血水將白布染紅之時,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了。
這群神鷹的血紅目光,瞬間就從我的身上調轉回了遺體上,而且這一次它們不但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