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諸家的廚房小,不需要那麼多的妯娌幫忙,羅氏則至房中幫忙照看孩子。
李思恩帶着弟弟李思彬在院子裏打雪戰,衣服東一點水漬,西一點水漬,李思雪跟着在旁邊鬧,不小摔在地上,扒在地上哭,倆哥哥只當沒有看見。羅氏看着院子的仨孩子,急吼道:「思雪給我起來,思恩、思彬跟我回家換衣服。過來,別鬧了。」羅氏看看李諸屋裏,只見李海抱着濱濱在炕上看書。因為濱濱暖和、綿軟、乾淨、不吵鬧、李海現在抱着濱濱更不愛放手了,把濱濱當暖爐使。李濤及李波剛餵完牛羊,用個小盆子,裝了點雪,正在屋裏用雪逗濱濱玩,用雪冰濱濱的小臉蛋,看着臉蛋變紅,哥倆呵呵的樂。
羅氏看看李諸家的孩子,看看自家的孩子,嘆了口氣,心想,這孩子怎麼那麼大差別。自家的孩子比李諸家的孩子大五、六歲,怎麼看着像反過來似的。
其實羅氏有點妄自菲薄了,李海不愛出門,是因為怕冷,李濤李波一向粘李海,李海不出去,他倆也不敢出去。
二嫂子吳氏拿着六對大小不一的鞋墊子過來,一是謝李諸家今天的宴請,二是前幾天湯圓的回禮。吳氏還帶了兩碟燜土豆過來,土豆面上有幾塊肥肉,吳氏見人便笑着道:「我做好了拿過來,多少幫點忙吧。」鄧氏聽後,笑着點點頭。
李洪深、李權及李諸於午時便過來了,鄧氏剛好擺飯。依鎮上的規矩,這個時候剛好是中飯,為了遷就李權一家鄧氏下了些湯圓,大家簡單吃了。廚房裏的事務忙完,大夥都坐在院子裏天南地北的聊,有李權這個話把頭在,一點也不怕冷場。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一陣的敲打聲,李諸忙起身開門。一開門,一個身影剎不住,沖了進來,看見李諸叫道:「三舅。」
李諸一看,是二姐李翠巧家的吳深,李諸讓了讓,李老爺子看見吳深想起剛剛敲門板的聲音,怒道:「怎麼了?大過節的這麼沒規矩。」
吳深看到李老爺子,忙三步並作兩步靠近,在李老爺子一步前的位置,「卟」一聲跪下,哭道:「姥爺,救救咱娘。」
李老爺子嚇了一跳,忙起身將個孩子扶起,道:「怎麼了?有事起來再說。」吳深哭道:「姥爺,你答應救俺娘,俺才起來。」李老爺子皺了皺眉,道:「先說說是啥事吧。」
吳深看李老爺子沒有應道,哭得更凶了,淚水像開閘一樣。
李老爺子一拍桌子,道:「起來,男人哭成什麼樣了!再哭,熊樣,快說說家裏出了什麼事?」
吳深見李老爺子是真怒了,抽抽噎噎的述說。
吳家駿嫌棄李翠巧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昨天吳深的婆婆摔傷了腳,今天沒有做席面過個好節。平日吳家駿是趁着過節過年家中添菜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喝酒,這會兒家裏沒有添菜,即不可以添酒,吳家駿酒癮上來,就打李翠巧,罵她懶婆娘不做事,李翠巧不是個好相與的,被打狠了便鬧和離。家裏的地都在李翠巧的名下,吳家駿當然不同意。吳婆婆當時同意將地記在李翠巧名下,只是讓媳婦管着兒子的意思,沒有道理讓媳婦帶着自家的地離開的。
李翠巧鬧騰,家裏的事鬧大了,村上的管事的里正及村裏的老人都過來了,了解後就說如果要和離,吳家村的地仍是吳家人的,不能讓外姓的人帶離。
李翠巧人單勢微,哭得死去活來。吳深便過來向李家的人求助。
李翠巧心思,院子裏的人都明白,就是讓家裏的人去壯膽子,討說法。但是院子裏的人也明白,這地是天家駿的,不好昧着人家家裏的地。這年頭,地就是農家人的命根子。
可是不佔這地,如果李翠巧和離了,憑什麼過日子,難道讓家裏養着她。李漁及李諸對視一眼,互相搖了搖頭,都沒說話。家裏人的日子剛有盼頭,李翠巧又不得人心的,家裏人都不喜歡她,沒理由找個不稱心的回家鬧騰。
李老爺子聽後臉色黑如墨,從腰間抽出旱煙袋,「吧嗒、吧嗒」的猛吸兩口。
吳深看家裏的姥爺、舅舅都沒出聲,坐在地上不住的哭泣。
李老爺子突然一敲煙杆子,道:「我與李漁過去一趟,諸在家準備今晚過節的席面。這個不能讓她和離了,田兒,去你大姑家知一聲,讓你大姑和我們家一起,去勸勸你小姑。」李田一聽馬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