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濟民社的支持,也就失去了濟民社資本的支持;而沒有了資本的支持,就無法控制住湖州生絲和外地亞麻的原料來源;沒有了原料,自然也就無法養活那些工匠們。劉氏的工坊就會退回到過去自給自足的狀態,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取代自己的位置去發財。
看到劉長發終於清醒了,沈敏才緩和了語氣向他說道「劉員外你也該換換自己的思路了,你們劉氏紡織工坊並不是獨立存在的,是濟民社的一員,不能光想着自己的利益,也要考慮一下濟民社的利益。
我去年就和兩位員外說過,軋花機的發明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卻是棉布紡織工藝的提升。加工出來的棉花,如果不能儘快變成棉線,紡織成布匹,就不能拿到市場上去販賣。
這樣的話,我們保安社就得不到回報。一旦讓其他人掌握了棉布紡織的秘密,我們現在對於棉花種植的投入都會變成替他人做嫁衣裳,這樣的損失我是不能承受的,你明白嗎?」
劉長發坐回了椅子,訕訕的說道「是,之前我還是太顧及兄長的感受了,所以沒能說服他加大投入對於紡織器具的研究。不過還請三郎放心,我這次回去之後就按照你的意思對機械工坊進行改進,保證在棉花成熟之前增加軋花機的產量…」
沈敏伸手制止了劉長發的檢討,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軋花機本就不是什麼技術含量太高的器具,只要有普通手藝的木匠就能打造出來。我這邊已經同殿前司都虞候司說好了,從他們那裏借出300工匠,然後打造軋花機在內的各種紡織機械。
這樣我們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製作出滿足市場需求的軋花機,那麼那些仿製者最多也只能去周邊犄角旮旯里銷售自己的仿製品了。這也是目前最大限度收回軋花機研製投入回報的方式,而且以殿前司工匠的手藝,成本也能降低到一個相當低的地步,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和我們競爭的。
另外,我打算和殿前司合作開辦一個棉紗廠,殿前司諸軍的家屬基本無事可做,而殿前司諸軍又是一個極大的布匹銷售市場。我們同他們合作,不僅可以獲得大量的勞動力,還能為之後出售棉布建立一個溝通渠道。當然,這個棉紗廠還是可以給你們留一點股份的,你的想法如何?」
劉長發雖然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但還是心有不甘的向沈敏說道「其實就算不利用殿前司的人力,我們也還是能夠消化掉今年的棉花產量的。棉紗雖然很耗人工,但是湖州鄉下的農婦冬日無所事事的也極多,我們只要拿棉花去換棉紗,一樣能夠解決棉紗加工的問題的。」
沈敏看着他有些詫異的說道「劉員外,你不會以為過了今年之後,明年種棉花的還會像今年這麼少吧?一畝棉花差不多能收70斤籽棉,以前因為這取籽太耗費人工,所以才沒人收籽棉。這皮棉7、80文一兩,倒是有九成花在了人工上。
現在有了這軋花機,誰還會去收皮棉,自然是收籽棉自家加工了。我們今年定下的合同是,每兩籽棉10文,也就是說一畝棉花的收入大約在11200文,扣除投入就是9貫左右的收益,這差不多是種水稻的2倍以上。
有了這樣的示範效應,明年和之後的幾年,種植棉花的規模必定會成倍的增長。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不是今年這幾十萬畝棉花,而是明、後年上百萬畝棉花需要加工的數量。你覺得湖州的空閒農婦能夠吃下今年的棉花加工,那麼明年和以後的呢?難道你打算把棉布生意分一大半給其他人,自己就喝點湯就滿足了嗎?」
劉長發聽的有點發愣,許久才期期艾艾的回道「這麼多棉布,到時候賣的出去嗎?會不會砸在咱們自己手裏,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沈敏曬笑道「假設一畝棉花折10匹布,一百萬畝也才千萬匹布。固然,隨着棉花種植面積的上升,棉布的價格必然會下降,但棉花的價格也同樣會下降。即便以現在的棉花價格和人工費用,一匹棉布也不會超過2貫,而隨着棉花價格的下跌,一匹棉布的成本肯定是要跌破一貫五百文的。
那麼即便棉花從現在的4貫一匹跌到2貫一匹,這一千萬匹布也有將近五百萬貫的利潤空間,這還不夠嗎?至於能不能賣出去,這就更不用擔心了。
只要棉布降到2貫一匹,必然會有許多人棄亞麻和絲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