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儀縣,中軍大營,張光輔沒有在汝陽久待,很快重返此地。一筆閣 www.yibige.com
大帳中集議,開始之前,張光輔帶着全體文武,向西方叩拜,恭賀天后和陛下萬勝。
「諸位,平叛大獲全勝,在座都是有功之臣,軍中各部錄事參軍,記錄了此役全程,本相與岑尚書,據此草定了功勳是非」張光輔不自在地挪挪屁股,擺擺手,岑長倩宣讀功勳表。
「頭功為東都千牛衛將軍權策,功勳有二,一為剿滅李規偏師,二為先登攻破汝陽城」
「次功為左武衛將軍麴崇裕,功勳有三……」
「此役有不盡如人意之處,大者有二,一者漕運糧倉有失,損失半數糧草,二者冰路行軍,致使團練軍三千人覆沒,小者有六,一者攻打平輿縣城,後軍調度不力,未能支援……」
岑長倩念得慢悠悠,氣度安閒,待他念完,張光輔屁股在榻上磨蹭了數十遭,迅疾開口接上,「諸位,可有異議?」
權策拱手團團致意,開口推辭,「末將年輕資歷淺,兩次建功,均屬僥倖,全仗各位將軍襄助,實不敢當頭功」他是誠心誠意的,參與平叛可以說無奈,要是平叛還得了頭功,那就很大可能被李氏當成眼中釘。
「權將軍過謙了,本將以為,頭功實至名歸,剿滅李規偏師,本將不知,先登奪城,本將親眼所見,千牛衛鐵骨錚錚,孤軍奮戰,力保城門不失,即便權將軍不在意個人得失,也要顧念東都千牛的名譽,再者說了,此戰東都千牛名揚天下,若是不據實以報,不管誰人當了這個頭功,恐怕也只會遭人恥笑」趙鎏率先反對,批評了權策,順便給蠢蠢欲動的同僚潑了一盆冷水。
這話出口,眾多將領都無言以對,有個中郎將嘀咕了一句,「權將軍射殺同袍,這又怎麼算?」
權策立刻抓住關鍵,「正是,正是,前日隨相爺查探軍務,弩箭未曾打理好,不慎失手,致使同袍喪命,應當擔責」
「罷了罷了,細枝末節休要糾纏」張光輔手指敲了敲桌案,不耐煩了「既然諸位將軍沒有異議,就此定案,班師之後,上奏朝堂,本相另有要緊軍務安排」
「請相爺吩咐」眾將齊齊起身。
張光輔伸手往下壓,讓他們落座,轉向各州刺史,「諸位親民官,本相繳獲叛逆四處交通罪證,本着除惡務盡、斬草除根之要旨,趁大軍尚在,行雷霆手段,剪除叛賊餘孽」
「願聽相爺吩咐」刺史們自無二話。
張光輔露出笑意,「依本相之意,餘孽要害在三方,首要乃是叛軍文武家屬,務必逐一徹查,株連九族,其次乃是勾連反賊的官員士紳,全數捕拿,嚴加拷問,其三是反民叛民,但凡與叛賊叛軍有干係,一個不留」
「相爺三思,河南道各州方經歷戰亂,正是調理安撫,休養生息的時候,實在不宜再大動干戈」狄仁傑立刻反對,這次他不是孤軍奮戰,各州刺史紛紛支持他,人丁和稅收,這關係到政績。
「休要多言,本相職責所在,必須整治叛亂,殺一儆百,讓天下人有所敬畏,絕不容忍叛亂死灰復燃,即便糜爛河南道一地,在所不惜」張光輔決心已定,要把這場平叛弄到最大,保住自己的功勞,豈容他人反駁,「諸位親民官,無須憂慮,屠夫也好,魔頭也罷,本相一身當之,爾等勿復多言」
眾軍將不管這麼許多,捋着袖子興奮,叛軍沒了,剩下的都是些小蝦米,沒有風險,還能立功,何樂不為,也有例外,權策就是,「相爺,我部千牛衛,陣亡近半,實無法再效力,請相爺體諒」
「唔,那是自然,千牛都是有功將士,好生休養」張光輔不勉強,「眾將聽我分派……」
議事完畢,眾人散去,權策找上了狄仁傑,此君不胖,身高也不高,矮瘦,皮膚白皙,頜下短須,此刻臉上佈滿憂慮,隱隱還有些怒氣,「狄太守,小將有事相求」
「權將軍莫要客套,有話直說便可,老夫公務有些繁忙」狄仁傑停下腳步,拱了拱手。
權策三言兩語把話說清,「小將部下兩戰,陣亡42人,小將有意為他們收殮火化,將骨灰帶回東都,還請太守指派些民夫,協助於我」
狄仁傑微微詫異,上下打量他,「將軍有心了,不怪千牛衛戰力超群,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