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義陽公主府。筆神閣 bishenge.com
權策的住處,換了個極大的跨院兒,畢竟他也是有妻有妾,兒女雙全的人了。
早前的院子,卻也沒有廢置,義陽公主親自收拾了出來,添置了不少家當,說是要給權衡留着,待他長大些,便在此起居。
她是一腔慈心,望孫成龍,長子在這個小院兒里落地長成,雖說磕磕絆絆,卻能遇難呈祥,允文允武,權傾天下,自是盼着將來的長孫也能繼承了這般運道和福氣。
院子可以騰出來,但院子的名號,卻是不好強留。
權策將刻着院落名稱的那塊巨石,挪到了自己新的跨院兒里。
仍舊叫做未名。
這可是他降臨貴地,雛鳳初啼,自己拿的第一個主意,意涵非同尋常。
今日,在新的未名院裏,權策召見了宰相豆盧欽望、新任夏官尚書鄭愔和太僕寺卿袁恕己。
鄭愔上任,就在日前。
因西塞前線許久失去聯絡,武后生怒,將豆盧欽望和袁恕己的官職懸了起來,貶為檢校官,還下了明旨,若是他們先聯繫上西塞,便官位平安,若是西塞先奏疏朝廷,則一體貶黜。
他們兩人的正面努力,到底敵不過薛崇簡的刻意封鎖和留難,不只沒有聯繫上西塞,反倒連安西大都護公孫雅靖的軍報奏疏也中斷了。
權策回朝,西塞的奏疏經他之手直達御前,兩人一敗塗地。
武后的處置,也沒有太過嚴厲,免去了豆盧欽望兼領的夏官尚書之職,由冬官侍郎兼軍器監令鄭愔升任,本來袁恕己是要罷免官職的,卻有太平公主求情,將他保下。
如此一來,隨同太平公主返回驪山的宰相韋巨源,和他的胞弟太僕寺少卿韋爽,一番綢繆摔摔打打,終歸是落到了空處,心血付諸東流,可謂一事無成。
倒是也不無收穫,韋巨源徹底認清了現實,如今朝局,管他宰相位高權重,也不管他謀劃多麼精巧,沒有真正的朝中大鱷依靠掠陣,想要憑一己之力搞風搞雨,只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並非可行之道。
「諸位,今日請你們三位來,是有關西塞大捷封賞的」權策開門見山,口中說的是公務政事,但姿態卻並不嚴整,懷中抱着他的女兒,渭水郡主權徽。
這在以往,是不可想像的。
小郡主身上穿着秀氣童趣的粉色襦裙,兩手握成拳頭,向上舉起,放在父親肩頭,合着雙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紅艷艷的小嘴兒時不時蠕動兩下,粉嫩的臉頰紅撲撲的,睡得酣然甜美,可愛至極。
「請相爺吩咐,下官等定秉承要旨,盡心辦差」袁恕己搶先一步應聲,小聲小氣,努力表忠心,又不敢驚擾了小郡主的好夢。
他越位了。
此間有前中後三任夏官尚書,他是前任,是發言權最弱的,本不當如此大包大攬。
豆盧欽望白眉大皺,望着袁恕己的諂媚嘴臉,空有滿腔怒氣,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無力壓制。
今日,他也認清了現實,說起來,同是宰相,但權策召見,他反覆猶豫,竟心懷畏懼,不敢推脫,畏懼自己孱弱的相位動盪不穩,畏懼本就苟延殘喘的相王一脈,遭自己連累,再面臨滅頂之災。
說到底,沒有大勢在身的宰相,與部寺下僚,並無二致。
鄭愔也有些不悅,他是現任夏官尚書,是最有發言權的,袁恕己此舉,等同當面打臉。
但袁恕己自有理由,此間三人,派系成分鮮明,豆盧欽望是相王李旦一系,鄭愔是上官婉兒的人,只有他這個才改旗易幟的,算是權策大旗下的人馬。
他若是不出頭,莫非要等着那兩人唱反調?
「唔,袁寺卿美意,本相心領了,眼下封賞詳情,進展如何?」權策輕微轉了轉身子,看向了鄭愔。
「回稟相爺,下官等研議了神武道捷報,參照歷來戰事賞罰章程,擬定了大體,至於細節,仍待前線錄事詳報抵達之後,再行確定」鄭愔心裏再有火氣,也不敢造次,輕聲回報,但卻曲解了權策的意思,只虛虛回應進展,不透露大體。
權策盯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輕描淡寫,說起了不相干的事。
「上官昭容在籌備外藩使節到驪
第九百三十章 美人遲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