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如風,不脛而走。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伊水,紅燭,陶笛,三生石上,飄飄搖搖,灑滿洛陽。
恰逢制科會試,李若初大肆開後門成效顯著,本次會試舉子多達四萬餘人,創下了歷史紀錄,文人士子多如過江之鯽,掉書袋拽文之聲遍佈大街小巷,有那頑皮的洛陽居民閒來無事戲謔,都說吃餃子不用米醋了矣。
士子們最是放浪,會試自是事關前途命運,東都風月也不可不領略,便是落了第,也不枉跋山涉水來此一遭,有新曲新樂器出爐,豈能放過,呼朋引伴,群聚而往,將伊水畫舫追捧成了風月聖地。
伊水畫舫卻在門庭若市之時,反其道而行,每夜只接待六撥客人,每撥客人限時半個時辰,限人數二十人,暫停其餘歌舞表演,只有陶笛演奏三生石上,經典版無修正,與御史老爺所見所聞完全相同,價位不增不減,更不接受喊價,曾有粟特商人一擲千金,喊出萬貫錢帛的高價,要包場一夜,遭到伊水畫舫嚴詞拒絕。
他們不漲價,卻無人領情,東都上下憋着濃郁的怨氣,有那暴脾氣的,扔刀子扔死雞到畫舫上,鬧得一日三驚,伊水畫舫放出話來,有意學陶笛演奏三生石上,可於白日到畫舫上求學,以滿足東都父老的盛情期待。
消息一出,永豐里整個坊市都沸騰了起來,伊水畫舫前,白天排滿了前來請教的歌女伶人,夜裏排滿了前來光顧的士子騷客,隊伍七拐八繞,幾乎貫穿洛陽城。
伊水畫舫傳授技藝是免費的,接待客人也不坐地起價,仁德仗義之名有口皆碑,就是永豐里和伊水上的同行,都說不出半點不是,相比之下,販賣陶笛和紅燭的商家委實操蛋,價格一日一跳,貴得令人慾仙欲死,趁着這股子風潮賺來的錢帛,大半交代給了這些個奸商,煙花行當的掌柜們每每從店裏出來,無不嘬着牙花子如喪考妣。
旬日之後,洛陽滿城風雨,流傳着一個酷吏追求門閥女子而不得的淒清故事,來往洛陽的人流量驟增,大街小巷摩肩擦踵,擁擠了三倍不止。
權策在人群中隨波逐流,心情並不好,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趙郡李氏卻仍舊毫無反應,侯思止試探着書信一封過去,雖未曾如往常一般,挨一通不帶髒字的雅罵譏諷,卻是石沉大海,隻言片語不得。
「中丞,且請寬心,區區小民,不識時務,不值當的計較,待對景合適的時候,下官一紙彈章,保管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隨他逛街的,是侍御史傅遊藝,這人最近緊密向他靠攏,到了亦步亦趨的地步。
權策皺了皺眉,豎起耳朵一聽。
「直娘賊,這賣紅燭的上輩子定是窮死的」
「入他娘,賣陶笛的真是斯文敗類,此等雅物拿來牟利,真他娘的不當人子」
「非也非也,爾等嫌貴不買就是,罵人卻是顯得沒有他奶奶的教養,陶笛買不起,旁邊的瓷器也是淨雅無比,珊珊可愛,買上幾隻,定能討得老不死的歡心」
……
嘰嘰喳喳亂七八糟,罵的狗血淋頭,權策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看這些人個個頭帶儒冠,做士子打扮,心中憂慮,小中見大,這一屆的士子數量是多了,質量怕是要不得,且看李若初如何收場。
瞟了傅遊藝一眼,這廝倒是狗腿得緊,連自己家的買賣都打聽到了,漫步而走,權策心念急轉,火候尚且不夠,還得再找個機會加把柴火。
走了不曉得多久,天幕昏昏低垂,權策停下腳步,游目四顧,頭一抬,卻看見了熟人,洛陽士子葛繪,正與一眾同年士子,正在二樓,憑欄而立,激揚文字。
葛繪見他身着便裝,身邊跟着陌生人,只是微笑點頭,並未出聲招呼。
權策卻大喜,快步上樓,揚聲道,「葛兄,久違了」
葛繪有些詫異,迎上前來,「大郎有閒暇乎?可同游乎?」見權策點頭,便給兩廂做引見,「這位是權策權中丞,這幾位乃是我的同年舉人」
舉人們聽聞權策身份,紛紛圍攏過來,拱手拜見,樓下熙熙攘攘往來的士子聞訊駐足,抬頭仰望,整條街猶如被人按了休止符,凝固下來。
「權中丞,在下久仰大名,中丞斑斑大才,卻惜墨如金,自臨江仙后,再無全作面世,自無可奈何花落去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