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簡短地向眾人陳述起詳情,回想起當年的種種,柏靈一時感慨。燃字閣 www.ranzige.com
當初蘭芷君沒有在平京鬧出大亂,或許最大的功臣是衡原君。
這對命運糾纏在一起的雙生者,大概就是在那一年第一次正式撕破了臉皮,當年衡原君棋高一着,將投毒、縱火、城外奇襲都算得分毫不差。
只是如今講述往事,為了簡明扼要,避免糾纏太多無關的細枝末節,她也只能將這一切歸功於內閣的幾位肱骨之臣。
「不出預料,只怕今日的兩頭望也是一樣。」柏靈輕聲道,「城中既有內應成功燒毀了糧倉,那大部分水源只怕短期內也都不能用了。」
「……難怪從昨夜到今晨他們一次攻城硬仗也沒打過,」汪蒙身邊的守備終於反應過來,「他們是想拖到兩頭望不攻自破!」
望着城中越來越凶的黑煙,眾人頓時焦灼起來。
倘若柏靈說的一切是真的,那麼不論是稱呼這位舊日見安閣的少閣主陳書白也好,蘭芷君也好,他身上都流着大周皇室的血。
更不要說這個人一直隱居幕後,以見安閣、百花涯為耳為目,手中不知攫取了大周多少機要。
「難道……」薛子安忽然反應過來,「難道說前幾年狗金賊突然鳥槍換炮,就是這個原因?」
眾人一時恍然。
「當務之急可能還不是這些,」柏靈忽然道,「我們要先搞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突然派大軍來侵襲兩頭望。」
「是啊。」薛子平在一旁附和道,「過去阿爾斯蘭破城之後就是擄掠,搶了糧食和人就跑,連城都不屑得久占。有現在這個手段拿去破涿州不好麼,那邊人又多糧又多……打兩頭望怎麼看都是個賠本買賣。」
「兩件事。」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汪蒙突然發聲,「一是繼續探明這批圍城的金賊底細,搞清楚他們這一趟到底帶了多少人;二是我們一定要進城,將這些事情與邵大人互通有無——兩頭望突逢此劫,現在應該還是懵的。」
「昨夜放出去的信鴿有回覆麼?」柏靈問道。
「沒有。」近旁的戍衛搖了搖頭。
「我着大周副官將袍,親自下去一趟就是了。」汪蒙顰眉道,「城門的守衛認不出小兵也就罷了,不可能認不出我。」
「屬下覺得不妥!」薛子平幾乎立即開了口,「金賊現在正在北部嚴正以待,若是將軍貿然出山,萬一引起了金賊的注意——」
「我們這麼多人躲在山上,遲早是要引起金賊注意的。」柏靈在一旁插言道,「我覺得汪大人現在帶一批隊伍進城挺好的,尤其是這個時候。如今的兩頭望,城裏肯定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汪蒙一聽此言,便覺眼前一亮,連忙站起身走到柏靈身旁,「小先生是否已經有了妙計?」
「我確實有個想法,但是不是妙計還不好說,」柏靈輕聲道,「諸位不如先聽聽看。」
「請講!」
柏靈從地上撿起一段枯枝,輕輕掀抖了一下身前的衣擺,在地上畫起了草圖來。
「如今我在暗,敵在明,這幾乎是我們唯一的優勢了。」柏靈輕聲道,「但這個優勢若能用好,不論是對城中的守將還是百姓,都能帶去莫大的安慰——這批前來圍城的金兵號稱多少人,我們現在知道麼?」
「昨夜……似乎是號稱有七萬雄兵吧。」薛子平答道,「但昨晚看起來也不過是八九千人的規模。不過,金人的騎兵和步兵還在不斷往這邊聚集,具體多出了多少,現在還不好估計。」
「那汪大人進城以後,也可以號稱我們有七萬增援。」柏靈垂眸望着地上,用樹枝在涿州與兩頭望只見畫了個小小的叉,「就算涿州往兩頭望的路全炸毀了,那鄢州的馳援頂多一兩日就到了,等真正的增援一到,萬事好說。」
「可這怎麼騙得過?」汪蒙鎖眉,「我們能投入作戰的部隊,也就只有八千人而已,若是要下山和金人正面交鋒,恐怕——」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柏靈抬手,在地上兩頭望的東北角畫了許多個三角形,而後又畫了長長的直線,「你們看,這邊是一片密林,中間有一道長堤。剛才我專門用副將大人的望遠鏡確認過了,這河堤高出地面許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