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奕稍微等了一會兒,等望見幾個錦衣衛差不多要從廢墟中出來時,才掐着時間離開了側門。看書否 m.kanshufou.com
不一會兒,韓沖幾人彼此說着話,又重新回到了院中。也恰在這時,一直在正門外看守的僧人快步走了進來,與三個錦衣衛輕聲細語了幾句之後便退下了。
韓沖往正門的地方望了一眼,對近旁的兩人道,「你們先去外面等我。」
柏靈略略顰眉,看來是柏奕在外主動求見了。想起方才柏奕那句自有辦法,柏靈心中疑惑——他會有什麼辦法,又能和韓沖聊什麼呢……
「大人,要把外頭那個人——」
「不用,你們出去等我就是了。」韓沖說道,他握着手中的刀柄,靜靜地站在原地,「不要自作主張。」
「是。」兩人得令,飛快地離開了西客舍的庭院。
這院子再次安靜下來,直到只剩韓沖一人和那兩個一直在角落裏低聲抽泣的小沙彌時,他忽然側過身,向着側門徑直走了過來。
黑暗中,柏靈看見對方的目光準確地投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韓沖在這一瞬笑了——某種陰冷的,帶着不屑的笑意。
這笑臉看得柏靈心中驚跳,她這才意識到,也許自己和柏奕的行蹤在一開始就被他發現了。然而,即便心裏知道再躲藏下去也無意義,可她還是站在陰影之中一動不動。
韓沖漸漸走近了。
柏靈無法讓自己移開目光,因為她隱約在這個人的身上看到了幾縷十四的影子。
事實上,柏靈曾在許多錦衣衛那裏看到過某種與十四相似的氣質,因為他們在執行公務的過程中就像被訓練過的機器一樣,安靜又冷漠;但韓沖的身上,這種相似是更深刻的——兩人的動作、問詢的風格……甚至是那個手握刀柄的習慣,都讓她覺得熟悉。
韓沖看起來年紀和十四不相上下,個頭很高,與那日在城門見面時一樣,一身黑袍。在他步入門廊之後,陰影遮住了他的臉。黑暗抹去了大部分細節,只留下一個輪廓佇立在那裏。
柏靈就在這時從牆的凹處緩步而出,她輕輕欠身,動作自然地施了禮。
「又見面了,韓大人。」
韓沖站在離柏靈四五步遠的地方,一言不發。
柏靈雖然沒有抬頭,卻也感受到某種壓迫的視線懸於頭頂。
良久,韓沖終於帶着幾分戲謔開口了,「……好膽量,一個人來的麼。」
柏靈詫異——這個人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看出十四今天不在嗎。
柏靈笑了笑,並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當然不是,今天和我一起的還有——」
她這句顧左右而言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韓沖已經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韓衝動作之快,竟讓柏靈毫無招架之力——明明他五指幾乎沒有用力,只是靠手臂的力道,就直接將她摁在了身後的石牆上。
韋十四沒有出現。
「果然。」他隨即鬆了手。
一切不證自明。
韓沖居高臨下,帶着幾分無情和不屑,「東林寺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柏靈輕輕揉着剛才被韓沖掐住的地方,目光複雜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醜話說在前頭,韓大人。」柏靈的聲音驟然變冷,「剛才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畢竟前段時間在東門那裏你幫過我一把,但如果你膽敢再這樣對我動手……」
「哦,」韓沖沒想到柏靈竟然還要追究他的責任,不由得望了她一眼,「如何。」
「……我就不會再把你的腰牌還給你了。」
說着,柏靈忽地把手中一樣事物重重摔在韓沖的腳邊。
韓沖低頭一看,登時皺緊了眉。
被柏靈摔在地上的是他的腰牌——由北鎮撫司敕造,作為錦衣衛身份憑證的腰牌。
這東西的重要程度僅次於他們隨身攜帶的無常本。平日裏韓沖都系在腰間,從輕易不取下。
韓沖這才伸手向腰上探了探,那裏果然空蕩蕩的。
「你什麼時候……」
「這次是腰牌。」柏靈目不轉睛地瞪着韓沖,「下次我會直接遞一本摺子,把閣下的一言一行都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