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是贏勝了,臉上卻並未有濃墨重彩的得意之色,只輕微的一笑,若天空中一縷淡淡的雲彩,不經意間不易察覺,更沒有藉機趁勢奚落小童子,反而抓起幾顆紅潤的地瓜來,遞給了讓小童子,「給你,吃吧!」語氣柔和溫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小童子不好意思吃,沒接,別過臉去,雙肩微微抖動了一下。女童就送了一顆到自己嘴裏,一邊咀嚼一邊眉開眼笑,說小童子有點傻。「傻樣,給你都不吃,我各人可吃了……呀!還真甜。」
女童嘴巴里一陣細咀慢嚼,然後輕輕咽下,又故意砸吧嘴,發出聲響,作回味無窮的樣子。
這地瓜,需然是農家人充飢之物,不是主食,也上不了餐桌,但顏色鮮艷奪目,很能引人食慾,它清熱去火、解渴袪乏、提神醒腦,而且吃起來脆生生的、汁水豐盈、甜美可口、滿嘴留香。每年每到這個時令季節,總會看見有大人小孩打豬草時順便刨幾粒,用衣袖擦一下就地食用;也有人專門抽空拿工具躬身在山崖地角斜坡里刨挖,用袋子裝回家,清洗後,生食一些,餘下的或者丟到鹹菜缸泡或者晾曬醃製做其它用的。
小童子聽了女童的話,不知咋的,渾身很不對勁,不一會兒,臉上紅暈密佈的,耳根都發燙燥熱了,就像地瓜的汁液顏色。
隔離一會,小童子突然就挺直了小腰板,正面對着女童,一字一板聲情並茂地說道「我傻嗎?除了你,我還沒有聽見有人這樣說過的,今天第一次聽到,我給你說,我吃你地瓜也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就一件事情,你能做到嗎?」
女童乜斜了小童子一眼,聲音柔柔的說「給你吃就吃嘛,還要講什麼條件,有話你就說吧。」
小童子就提出要做「護花使者」,說他吃了這地瓜後,女童就得接受他的保護,以後兩人在一起打豬草的時候,他不准別人欺負她,要女童聽他的話,兩人做好朋友,遇到外人,他們必須同仇敵愾,共同進退。
女童聽完,拍手說道「好呀!好呀!我有好朋友了,有人保護我了,我有人保護了。」
小童子於是就蹲下來,和女童一道坐在草地上,肩並着肩,大口大口喜滋滋地吃着地瓜。
兩人一邊香香甜甜吃着地瓜,一邊東一句西一句的津津有味地說話。
小童子住在山麓下的梭子坪,女童住在山麓下的鳳凰崗。
小童子十歲,女童十二歲,女童當姐姐,小童子當弟弟。
天上太陽悄悄移動,陽光雖不炙熱卻也亮堂,普照的地面有一些熱氣,兩人坐在樹蔭下,絲毫沒有暑熱的感覺。
「香——囊——,買香囊——噢,火——皮——,買火皮——噢……」有貨郎叫賣聲由遠而近。
女童對小童子說該回家了,小童子有些不情願地隨女童從地上爬起來。兩人站直了身子,拍了屁股上的塵土,各自挎上背兜,同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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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童子(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