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厚乃打一看,見其筆跡乃一詞,詞名《好事近》往事與誰論?無語暗彈淚血。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何處最堪憐?腸斷黃昏時節。倚樓凝望又徘徊,誰解此情切?何計可同歸雁,趁江南春色。後寫道「季春望後一日作。」
二人閱讀罷後道「嫂嫂只今日寫來,可煞驚人。」行至側首,有一座樓,二人共婆婆扶着欄杆登樓。
來至樓上,又有巨屏一座,字體如前,寫着《憶良人》一篇。
歌曰孤雲落日春雲低,良人——羈天涯。東風蝴蝶相交飛,對景令人益慘淒。盡日望郎郎不至,素質香肌轉憔悴。滿眼韶華似酒濃,花落庭前鳥聲碎。孤幃悄悄夜迢迢,漏盡燈殘香已銷。鞦韆院落久停戲,雙懸彩素空搖遙眉兮眉兮春黛蹙,淚兮淚兮常滿掬。無言獨步上危樓,倚遍欄杆十二曲。荏苒流光疾似梭,滔滔逝水無回波。良人一過不復返,紅顏欲老將如何?
韓思厚讀罷後,頓了一會兒,以手拊壁而言「我妻不幸為人驅虜。」正看之間,忽聽楊思溫急道「嫂嫂來也!」
思厚回頭看時,見一婦女,項擁香羅而來。
思溫仔細認時,正是秦樓見的嫂嫂。那婆婆也道「夫人來了!」
三人大驚,急走下樓來尋,早轉身入後堂左廊下,趨入一閣子內去。
二人驚懼,婆婆道「既已到此,可同去閣子裏看一看。」
婆子引二人到閣前,只見關着閣子門,門上有牌面寫道「韓國夫人影堂。」
婆子推開閣子,三人入閣子中看時,卻是安排供養着一個牌位,上寫着「亡室韓國夫人之位。」
側邊有一軸畫,是義娘也,牌位上寫着「侍妾鄭義娘之位。」
面前供卓,塵埃尺滿。韓思厚看見影神上衣服容貌,與思溫元夜所見的無二,韓思厚淚下如雨。
婆子道「夫人骨匣,只在卓下,夫人常提起,教媳婦看,是個黑漆匣,有兩個石環兒。每遍提起,夫人須哭一番,和我道『我與丈夫守節喪身,死而無怨。』」
思厚聽得說,乃懇婆子同揭起磚,取骨匣歸弊金陵,當得厚謝。
婆婆道「不妨。」三人同掇起供卓,揭起花磚,去掇匣子。用力掇之,不能得起,越掇越牢。
思溫急止住二人說道「莫掇,莫掇!哥哥須曉得嫂嫂通靈,今既取去,也要成禮。
且出此間,備些祭儀,作文以白嫂嫂,取之方可。」
韓思厚道「也說得是。」
三人再掇牆而去。到打線婆婆家,令僕人張謹買下酒脯、香燭之物,就婆婆家做祭文。等至天明,一同婆婆、僕人搬挈祭物,牆而入。在韓國夫人影堂內,鋪排供養訖。
等至三更前後,香殘燭盡,杯盤零落,星宿渡河漢之候,酌酒奠饗。三奠已畢,思厚當靈筵下披讀祭文,讀罷流淚如傾,把祭文同紙錢燒化。
忽然起一陣狂風,這風吹得燭有光以無光,燈欲滅而不滅,三人渾身汗顫。
風過處,聽得一陣哭聲。風定燭明,三人看時,燭光之下,見一婦女,媚臉如花,香肌似玉,項纏羅帕,步蹙金蓮,斂袂向前,道聲「叔叔萬福。」
二人大驚敘禮。韓思厚執手向前,哽咽流淚。哭罷,鄭夫人向着思厚道「昨者盱眙之事,我夫今已明矣。只今元夜秦樓,與叔叔相逢,不得盡訴衷曲。當時妾若貪生,必須玷辱我夫。幸而全君清德若瑾瑜,棄妾性命如土芥;致有今日生死之隔,終天之恨。」說罷,又哭一次。
婆婆勸告道「休哭,且理會遷骨之事。」
鄭夫人收哭而坐,三人進些飲饌,夫人略饗些氣味。
思溫問「元夜秦樓下相逢,嫂嫂為韓國夫人宅眷,車後許多人,是人是鬼?」
鄭夫人道「太平之世,人鬼相分;今日之世,人鬼相雜。當時隨車,皆非人也。」
思厚道「賢妻為吾守節而亡,我當終身不娶,以報賢妻之德。今願遷賢妻之香骨,共歸金陵可乎?」
夫人不從道「婆婆與叔叔在此,聽奴說。今蒙賢夫念妾孤魂在此,豈不願歸從夫?然須得常常看我,庶幾此情不隔冥漠。倘若再娶,必不我顧,則不如不去為強。」
三人再三力勸,夫人只是不肯,向思溫道「叔叔豈
第123章 故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