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大亮,城中的一條官道上,慢悠悠行駛着一輛馬車,趕車的是吳逸飛,車是一輛空車,方向,是從永安巷的那處宅子到濟世堂的方向。一筆閣 www.yibige.com
其實從永安巷那處宅子裏到濟世堂還有一段路程,吳逸飛原本是打算常住在濟世堂的,因為濟世堂的位置距離相府要比永安巷近上許多,住在濟世堂的話,他便不會錯過蘇傾城去濟世堂找他的時候。
可是後來那吏部侍郎許衝來濟世堂找過他一次,很委婉地說了希望他搬回永安巷居住一事,理由是負責看護院子的徐伯老兩口着實孤獨,迫切希望吳逸飛能搬回去住,甚至還想認他做乾兒子。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吳逸飛雖然答應搬回去住了,可是這認乾兒子一事,他很委婉地先緩住了,美其名曰是要等知會了自家公子再說,只答應了每天會在永安巷的宅子裏住。
畢竟,那濟世堂也有些不太安全,尤其是那晚闖入他房裏的那名男子還一口道出了蘇傾城女扮男裝的事情。
至於這空車,則是之前蘇傾城吩咐他的,他至今仍然記得蘇傾城的原話「飛啊別看你年紀小,可是好歹也是個掌柜的了,不要每天總是來回步行跑來跑去的,那樣多掉價啊你得找輛專車,還得配個司機,有事兒沒事兒地常往那些商會裏轉一轉。」
車嘛,他倒是聽話地照辦了,雖然他至今仍不清楚所謂的「專車」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按字面上的意思看來,大概就是專有的車輛吧,所以,他便聽話地在車身上打上了濟世堂特有的標誌。
不過蘇傾城所說的那個「司機」,他後來才問出來原來指的是車夫,而他實在是獨行慣了,不想再找個車夫,反正他自己也會趕車,索性自己給自己當車夫了。
於是,他這個濟世堂的小吳掌柜便每天都不厭其煩地自己趕着一輛空車來回奔波在濟世堂和永安巷宅子裏。
雖然是早晨,可是郯城是座熱鬧的城市,所以一大早街上便是人來人往的。
吳逸飛不喜歡熱鬧,所以他一邊小心地趕着車,一邊選了一條僻靜的小道,這條小道經過的都是那些繁華鋪子的後門,人流相對稀少,實際距離上卻比那條大路還要近一些。
那晚闖入濟世堂那名男子,就是吳逸飛心頭的一根刺,這幾日他總是憂心忡忡,生怕那人會找到相府去,或是將蘇傾城的身份公開,可是結果卻並沒有,那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而他又迫切地想將這件事告訴蘇傾城,可是他跟蘇傾城約定好的信號燈籠已經掛出去兩天了,卻還是沒有等來任何消息,就算他暗中打探也打探不出相府的任何消息,這件事,着實令他寢食難安。
吳逸飛一邊想着心事,一邊慢悠悠地趕車,忽然,趕車的馬兒揚起前蹄長嘶了一聲,將他嚇得一個激靈,慌忙拉住了馬兒。
一個微弱的求救聲在馬車的前方傳來,他慌忙跳下馬車前去查看,只見一名穿着華麗的年輕女子倒在了自己的馬車前。
「這位姑娘,你怎麼了」吳逸飛慌忙走上前去,雖然不是自己撞到了她,可是既然路過了,也總得扶上一扶的。
「救救命有人在追殺我。」那女子一邊說着,一邊痛苦地捂着肚子,臉色也變得很是蒼白。
「追殺」吳逸飛吃了一驚,他警惕地抬起頭來四處查看了一番,「你是誰誰在追殺你」
女子抬頭,猶豫了片刻才說「這位小兄弟,我相公不在家,婆婆不喜歡我,要讓人除掉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我因為一早出門採買才得知了消息,拼死才逃了出來,求你救救我」
吳逸飛皺了皺眉頭,他仔細打量了一眼女子身上的服飾和髮髻「這位姑娘,你在說謊,看你的打扮,應該不是已婚婦人,倒像是」
「對對對,小兄弟,你沒猜錯,我確實不是什麼已婚婦人,我是貼身伺候我家少爺的一名丫鬟,可是我家夫人卻不同意我跟我家少爺在一起,所以才想對我趕盡殺絕,求你救救我。」女子的話轉得挺快,雖然剛開始謊話連篇,可是額頭上的大顆汗珠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吳逸飛皺眉想了想,然後指了指身後的馬車「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是哪個府上的丫鬟。」
「我我是哎呦」女子剛剛站起身,便捂着肚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