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珠從娘家回來,方下馬車就被撲到跟前的身影嚇了一跳。筆硯閣 m.biyange.com
那瘋婦緊緊揪住她的衣角,任她怎麼拽也拽不回。
任盈珠何曾見過這種情況?身體本就不好,經此一激,險些沒厥過去。
「來、來人」
車夫和僕婦趕緊上前,一個護主一個驅趕,這才將瘋婦扯離。
瘋婦指着任盈珠哈哈大笑,嘴裏支吾不清說着什麼。
任盈珠臉色煞白,根本不敢看她:「快扶我進去」
她的腿腳已經軟的抬不動了。
攙着她的僕婦遲疑回頭,看向倒在地上被車夫拖拽着離開的瘋婦。
「夫人。」僕婦垂眼想了想,湊到任盈珠耳邊,「那瘋婦剛剛似乎在說」
任盈珠停住了腳步。
黃昏時分,宋府後門打開,走出一個蓬頭垢面的人來。
不是先前那個瘋婦又是誰?
「這是我們夫人賞你的。」
下人待要將手中的銀錠給出去,琢磨了一下,將銀錠收了起來,另從自己的錢袋中掏出一把銅板拋出去,隨即便關上了後門。
瘋婦蹲下身去撿銅板,嘴裏邊邊念念有詞。
「小娃娃,騎大馬,呱嗒呱嗒呱嗒嗒,小娃娃見了娘,笑哈哈笑,哈哈」
重複着重複着,忽然沒了聲音。
她站起身,將手中的銅板驀地撒向天空。
聽着叮叮噹噹墜落在地的聲音,她瘋瘋癲癲的拍手大笑,邊笑邊跑,不一會就消失在落日的餘暉中,只餘下半句偷着陰森氣息的童謠。
「狼來了,虎來了狼來了,虎來了」
送走那個瘋婦之後,任盈珠在房裏枯坐到天黑,直到宋璟回府。
飯桌上,任盈珠看着燈下溫潤若美玉一般的夫君,夾了一箸他愛吃的菜放進碗裏。
「夫君今日又去閔王府了?閔王的課不是停了?」
宋璟垂首吃飯,點了點頭,其餘未作回應。
「閔王還小,予他如此重的壓力未免過早,等小皇子再大些,兄弟二人一同讀書進學豈非更好?既有利於培養感情,將來也公平。」——這是鄭貴妃的原話。
在她的授意又或者說是施壓下,閔王府的課業確實已經停了。
但宋璟除了給閔王授課,還兼着一個職責,那就是記錄閔王的日常起居,所以其他人皆可不去,他還是要去的。
任盈珠借盛湯的動作,似是漫不經心的問起:「聽說閔王有個義姐,不但姿容出眾,還和漢昌侯府有些關聯可惜上回小皇子滿月我臥病沒能去成,聽說她是去了的,還很得鄭貴妃青眼,想來不是個簡單人物夫君覺着呢?」
湯碗遞出去的同時,一雙美目在面前這張俊臉上流連着。
「她」宋璟頓了頓,擱下筷子,伸手接湯,「是很好。」
任盈珠嘴邊的笑一瞬間變得有些勉強:「如何個好法?」
宋璟卻沒有就此說下去,只道:「她住在王府後院,詹事府的人在王府授課時從不見她在府中走動,我也甚少見她。」
這話並非假話。
自從季妧進了閔王府,原以為見面會更加容易,沒想到
明明之前閔王中毒,她衣不解帶照顧時,還能時不時見上面說上話。閔王傷好後,她搬到另一個院子,反倒見不着了。
季妧避諱外臣自有她的道理——她畢竟不是閔王府真正的主人,名不正言不順。而且讓外臣覺得閔王對一個義姐過於依賴,於閔王於她而言都不是好事。
但宋璟總覺得,季妧不見他,還有避嫌的因素在。
是因為他又成家了吧。
所以即便有什麼話要說,也是通過下人傳達。即便偶爾在王府撞上,也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宋璟黯然過,甚至還有過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尤其季妧那個流浪漢夫君一直未曾出現
可是季妧的態度已經明確到不能再明確,而他也確實無法做到毫無顧忌去傷害身邊的人。
一個是任盈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