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氏朝自己靠近,荊夫人驚愕着神情往後退去。
曹氏是一愣,原本邁動的步子陡然一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見狀,陸晼晚朝夏喧使了個眼色,夏喧瞭然,抬步向廳外走去。
須臾,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隨之漸行漸遠。
「夫人,小姐,奴婢去讓廚房準備午膳,您看,要不要讓清瑤過來伺候着。」屋子裏頭有另外兩人,陸晼晚又示意自己將外面不相干的人遣走,定然是有些事不方便暴露於眾,清瑤是自己人,進來伺候着要讓人放心一些。
「不用,你去吧。」見荊夫人似乎還是一副逃避的模樣,陸晼晚也不打算再招其他人來,免得太過急功近利,反倒是讓人家愈發不自在。
擺了擺手示意夏喧離去,直到外面見不到人了,陸晼晚這才又招呼着幾人坐下:「荊夫人,綰兒姑娘,還是先坐吧,等用過午膳之後,中山侯也差不多就到了。」
「對,對,你們坐。」聽陸晼晚的意思,這兩人是來找趙子離的,曹氏眼中更是歡喜。
這麼多年,所有人都以為當初的璃妃已經紅顏玉殞了,卻不想她來了這幽州城竟然還能見到故人,這讓她如何不驚如何不喜!
曹氏這一高興,便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瞧着荊綰兒扶着荊夫人坐了下來,一顆心便安落了下來。
待大廳內再度沉靜下來,陸晼晚卻是直直看向荊綰兒以及她身側的人,笑道:「璃妃娘娘,眼下沒有外人,您可以放心等子離回來。」
袖間的手驟然一緊,荊璃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她。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見她有些不置信地看着自己,陸晼晚也不瞞她:「子離一直在找您,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上一次來幽州,恰巧讓綰兒姑娘為我看過一次身子。當年的事情我知道得並不多,但也知道當今世上荊姓之人極少。所以當綰兒姑娘說自己姓荊的時候,我便有所懷疑了,子離也是。」
聽話題扯到自己身上,荊綰兒臉色微窘。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身側的荊璃,喏喏地開了口:「姑姑,我不是故意的……」她怎麼知道中山侯趙子離竟然就是姑姑的親生兒子!當時她也只是覺得那人長得有些面熟,卻也沒想到竟然還是自己的表兄。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荊璃便是再想逃避也是沒有辦法的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並不怪綰兒。
「這麼多年不見,心悠,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說出這話,荊璃便覺得自己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不少。罷了,罷了,在決定今天過來中山侯府尋人之際,便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不就是為了認親才來的麼,既然如此,她怕什麼!
聽到荊璃終歸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曹氏幾乎喜極而泣,鼻尖一酸,差點兒就當眾落下淚來。索性陸晼晚在一旁握了握她的手,這才讓她平靜了不少,然,說話的聲音仍舊有些顫抖。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與陸晼晚握在一起的手用了些勁兒,曹氏才感覺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娘娘既然表露了身份,此處又無外人,何不將面紗摘下?」陸晼晚好奇。自從進入大廳,她便沒見過荊璃掀起過面紗。
聞聲,好長時間沒說話的荊綰兒突然臉色一僵,有些訕訕地看了陸晼晚一眼。欲言又止。
荊璃也是不大情願,朝陸晼晚母女二人看了一眼,微微別過了頭:「還是戴着吧,這麼些年,我也習慣了,取了反倒不自在。」
聽她這樣說。曹氏與陸晼晚雖是覺得奇怪,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幾人在大廳敘舊,夏喧便帶着人在花廳布好了飯菜,佈置好一切,這才轉入正廳來請幾人前去用膳。
與曹氏母女聊了許久,荊璃也沒了之前的拘謹,說說笑笑再與尋常無異。
「爺,您回來了。」前院兒門口,隱隱約約聽到有小廝說話的聲音。
廳內幾人齊齊一愣,神色各異。
曹氏與陸晼晚自然是滿心歡喜——是趙子離回來了。
荊綰兒也不傻,聽着外面人叫着「爺」,這侯府裏頭,能被叫做爺的,也肯定只有趙子離一人。面上一喜,當即便向荊璃看去:「姑姑,是中山侯回來了。」她還是不習慣叫趙子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