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測到脈動。
「師兄若是不信,可親自探脈。」倒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在說謊,思空只不過是想讓禪空去試試陸晼晚的脈,說不定會有什麼其他的發現。
禪空聞言未說話,卻是挪動腳步往榻邊走去。思空見狀趕緊為他讓了道兒,側身將禪空請到陸晼晚的榻邊。
抬手並起兩指搭在陸晼晚露在薄被外的手腕上,果然只能感受到一陣及其輕微的跳動。試着將手指往脈搏周圍移了移,指腹下的觸感變得越來越輕。
「師兄怎麼看?」將禪空皺眉的表情看在眼裏,守在邊上的思空上前問道,對於這個問題,他着實好奇得緊。
然而,此時禪房外兀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禪空大師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袈裟,與思空站到了一起,話語沉重,「此事,休要與其他人說起。」即便是此番前來的老夫人等人也不能知道!
思空自然是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嘴裏念了一句「我佛慈悲」便不再說話。
喬氏等人在小和尚的帶領下陸陸續續地進了屋,曹姨娘進屋便瞧見陸晼晚毫無感知地躺在榻上,心中一凸,腳下的步子便快上了許多。
「多謝大師。」曹氏心急火燎,喬氏自然是不能失了這個禮,走到禪空大師與思空大師跟前,雙手合十,頷首一禮。
「老夫人多禮了。」
寒暄了幾句,喬氏便將話題移到了陸晼晚身上,「敢問大師,晼晚如今是怎樣了?」
喬氏這邊問着話,曹氏趴在陸晼晚的榻邊,卻也是豎着耳朵聽着,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了什麼。抬手撫上陸晼晚額角的鬢髮,曹氏分明見着她而頭上有着明顯的淤青,不由得眼眶一陣酸澀,眼淚便在眼眶打轉。
「小姐身子無甚大礙,夫人現在見着的這些傷也都是皮外傷,過些日子便能好。」他們將陸晼晚進行挪動的時候,很明顯便能看到她臉上和手臂上的傷。那些淤青很顯然是人為打罵所形成的,雖然看着觸目驚心,但尚未傷及肌理,擦些膏藥便也能很快好了,只是——
思空抬頭看了禪空大師一眼,對於這位姑娘異於常人的脈搏,師兄是不是知道什麼?
聽了思空大師的話,袁氏與羅氏便在床邊寬慰着曹姨娘,同時也在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些皮外傷,若真是二姑娘出了個什麼好歹,她們怕是也脫不了干係要受一番責罰,畢竟將拜佛的地點選在這白芒山安遠寺是她們倆的主意!
抬手一遍一遍撫着陸晼晚的臉頰,曹氏見着她額頭上和嘴角邊明顯的淤青,一陣一陣的心疼。好好兒的一個人兒,眼下卻成了這幅樣子,叫她這個做娘的怎能不心疼!曹氏恨不得那些傷是顯在自己身上的!
「今日之事,頗為蹊蹺,思空,你率寺中弟子嚴加護防,若是發現可疑之處,着你全權處理。」
細思陸晼晚昨晚的失蹤到今日莫名地出現在法堂,禪空始終覺得這其中疑點頗多,這事兒似乎是有人在幕後操作。這樣一來,說明他們安遠寺里混進了一些可疑之人,若是不及時發現,日後興許還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是。」領了命,思空便也不多做停歇,神色淡然地看了一眼被曹氏護在臂中的陸晼晚,眸光微閃,轉身便出門帶着一眾弟子往寺院各個角落而去。
屋子裏瞬間只剩下曹氏時不時的抽泣聲,以及袁容青與羅姨娘的寬慰聲。
喬氏抿唇看了榻邊的幾人一眼,心中划過一絲酸楚,抬步便往床邊靠攏過去。
禪空大師便一直在邊上看着,若是有人細心觀察,便可發現他在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陸晼晚時,眼中帶着一抹深邃。轉着手中的佛珠,禪空大師只是沉默不言,看着陸晼晚若有所思。
陸晼晚在這裏養傷終歸是不妥,況且禪空大師是寺中主持,在這裏陪着於理不合。差不多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喬氏便提出將陸晼晚帶回她們的院子裏去調養。
「給貴寺和大師添麻煩了。」好不容易將曹氏安撫了下來,袁容青起身走到喬氏身邊,朝着禪空大師說道。
「夫人嚴重了。」吩咐人將陸晼晚等人護送回了院子,禪空大師目送着一行人走遠,又吩咐了諸多寺中弟子多加巡查,這才轉身往自己的禪房走去,相較平日而言,此刻的步履顯得略微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