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穩地過了幾日,上次在安遠寺出現的那些黑衣人暫時也沒有任何動靜,錦蘭苑霎時間沉靜下來。
眼下已經立春,京中不少布莊都新進了貨色,用來趕製春裝正好。早在立春之時,喬氏早便吩咐了與袁容青說了這事兒,事後袁氏便派人去請了京中享負盛名的錦繡綢緞莊的人來,順便也帶來了許多綢緞莊新進的花色布料,供各房各院挑選。
這一日,正好是錦繡莊過來送成衣的日子。
袁容青如今掌府中中饋。早早便在大院兒里坐着了,索性錦繡莊的人辦事效率極高,袁氏這才坐下沒多會兒,外面便有人進來通傳。
那外院的小丫鬟領進來的只有一人,約莫三十出頭,保養得極好。小丫鬟領着人進來之後,便退下了,只余那年輕婦人站在堂前,看着喬氏。
「錦娘見過夫人。」屈身盈盈一拜,那自稱做是錦娘的人面色從容,舉手投足之間便都帶着一股脫俗之氣。
袁容青見狀,不由得挑了挑眉,眼裏露出幾分讚許。
「錦娘無需客氣,快快請起。」袁容青說着話時,身邊候着的孫媽媽便走了過去,待喬氏話音一落,便虛扶了錦娘一把。
錦娘抬頭直視袁容青,袁氏這才得以看清錦娘的模樣——好一個氣質絕佳的婉約女子,天賦容顏,綽約天成,此等樣貌,襯得上她名字里的一個「錦」字。一身銀紋繡百蝶度花裙,顏色雖是淡雅但卻不顯得小氣,襯得她愈髮膚色勝雪。
「不過是來送成衣,此等小事怎敢勞錦娘親自走一趟!」將錦娘請到袁容青右邊的座位上坐,孫媽媽替她斟上一杯碧螺春,笑道。
錦娘乃是這錦繡綢緞莊的坐店大掌柜,但凡有什麼事兒只需交代綢緞莊的夥計去做便可,鮮少會親自在外走動,今日卻是開了一回先例!
袁容青也是知道這錦娘的身份。便與她客套了幾句。
「夫人還是先看看成衣吧,若是有不滿意的,大可與錦娘直言。」說了一會兒話,錦娘似乎是不想再寒暄。便對袁容青提議道。
袁容青挑眉一笑,這倒是她顯得囉嗦了!
左右錦繡莊做出來的東西與它的出工效率一樣,皆是上佳。無論是從衣料成色,還是加工製作,都完美得讓人挑不出瑕疵。這便也是錦繡綢緞莊落戶京城不足三年便橫掃同行的緣由所在!
輕笑一聲,袁容青朝錦娘笑道:「錦娘說得極是,也是我糊塗了,竟然忘了正事兒。」扭頭便與丫頭竹香道,「快去將幾位小姐都叫過來,讓她們自個兒看看,是否合眼緣。」
看着竹香領了命小跑出去,袁氏又與錦娘說道,「姑娘家的眼光不同於咱們,我們看着只要是舒服便行。可孩子們嘛,畢竟喜歡新鮮的玩意兒,還是讓她們自個兒來挑才是最穩妥的。」
「自然是!」微微頷首,錦娘對袁容青的決定不置可否,面上也未有半點波瀾。
說完這話,兩人便再未有搭腔,袁容青即便是想說說話以示周到,但見着錦娘似乎不想過多打理的模樣,幾番欲言又止。
按理說,深居淺出的錦娘既然選擇親自過來送貨。必定是有她的目的的,但眼下看來,她似乎是對凡事都漠不關心,這倒是難倒袁容青了。莫非是她想多了?
這廂疑惑,竹香已經是各房各院都通知到了,最後去的陸晼晚的錦蘭苑,與她一起往大院兒方向去的時候正巧在花園裏遇見其他幾房小姐正往這邊來。
「二姐姐,好久不見啊,傷可有好些?」陸毓寧這才剛見着陸晼晚。便是陰陽怪氣地說着風涼話。當初她可是見着陸晼晚額頭上和手腕上有好幾處擦傷和淤青呢,真要是留下了印子那才叫好,一個身體有了瑕疵的女人,如何再與她去爭奪中山侯!
「承蒙妹妹關心,已經好全了!」陸晼晚現在見着陸毓寧也不像以前那般謙讓了,這該說的便說,若是能嗆着陸毓寧,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似乎是怕陸毓寧沒聽清,陸晼晚便又加了一句,「起初我還擔心會留疤痕,卻沒想到會好得如此徹底,中山侯送過來的藥果真是極好的!」
知曉陸毓寧還在覬覦着趙子離,陸晼晚心中不悅,最後一句話便是湊到她跟前,幾乎是貼在她耳邊說出來的。
眼看着陸毓寧臉色變了幾變,一副有氣無處使的憋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