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晼晚想着陸桁應詔入宮的種種結果。以他老奸巨猾的個性,絕不會讓陸霏寧的一生就此埋葬,確切的說——他不會,讓一顆自己精心培養的棋子因這些所謂的風言風語便毀於一旦!
既然老夫人已得知此事,那麼陸桁回府之後勢必會去棲梧院匯報一番,也省得自己再去探聽消息。
厚厚的門帘落下,將滿院的寒氣隔絕在了外頭。
陸晼晚將清瑤留下,讓夏喧先回去歇着了。進了屋子便暖和許多,清瑤將她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便與外屋的丫鬟們玩鬧開了,陸晼晚則由李媽媽引着進了裏屋。
喬氏正靠在軟榻上小憩,聽見腳步聲便睜了眼,見是陸晼晚,笑着招了招手,讓她將自己扶了起來。
「晼晚打擾到老夫人休息了!」在喬氏身邊站着,陸晼晚低眉順首地認了個錯。
喬氏一聽,瞬間拉下臉來,佯怒道:「若是你們一個個不來都是尋了這個由頭,那我日後便不睡了,日日夜夜在這裏候着,看你們還來不來!」
聽出喬氏說的是氣話,陸晼晚笑道:「老夫人這話說得!俗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好比一寶。大家也都是見着老夫人身子不爽,想來探望又怕在這兒吵吵嚷嚷地耽誤了您修養,怎麼就是我們不願來了呢!」
見李媽媽掌了熱茶過來,接過一盞親自遞給喬氏,接着說道:「您若是不嫌晼晚聒噪,晼晚便天天來鬧您,好不好老夫人?」
「你這孩子!」看着她如此古靈精怪的模樣,喬氏嗔了一眼,眉眼裏顯然是極為歡喜的。接過陸晼晚遞過來的熱茶抿了幾口,喬氏便換作了另一副神情,有些不耐,「老爺還沒有回來?」
「方才聽前院的小廝來報,說是已經出了宮門,想必也該入府了。」
李媽媽話音尚未落盡,外面便傳來丫鬟婆子們的呼聲:「老爺!」
喬氏給李媽媽遞了個眼色,後者便放下手中的茶盞,快步掀簾走了出去。喬氏也抬了抬手,示意陸晼晚同自己一起出去,這才剛在幾前坐下,陸桁便滿身風雪地進來了。
「母親!」同喬氏作揖行了禮,陸桁抬起頭來這才見着喬氏邊上還站着陸晼晚,下意識地蹙了蹙眉,後面的話便就此打住了。
「說罷,如何?」喬氏知道他在忌諱什麼,但晼晚好歹也是她陸家的子孫,雖是庶出,可自己這兒子似乎做得有些太過見外了。
以前喬氏對曹氏一房的疼寵,陸桁一直都看在眼裏,所以老夫人去蓮溪寺之前對他們母子三人也未曾苛待。只是老夫人都已離京八載余,回來之後竟還是顧念舊情,這便叫一向冷情寡意的陸桁有些不解了。
接觸到喬氏不悅的目光,陸桁陡然驚醒過來,理了理思緒,道:「也無大礙,只是……」頓了頓,陸桁朝陸晼晚瞟了一眼,見她臉上並無異樣,這才接着說道,「婚約照常有效,只是……貶妻為妾!」
貶妻為妾?意思也就是說,陸霏寧嫁給趙子鈺,不過是個小妾?堂堂尚書府的嫡女,被皇上賜婚,到頭來卻竟然只是一個小妾?如此事件,想來是大興王朝前無古人的一例吧!
不過,倒真是襯了她的意!陸晼晚低下頭,嘴角揚起一道弧度,又瞬間恢復。陸霏寧啊陸霏寧,一心想着做太子妃,卻成了趙王的欽定準王妃,原本順了聖意便可等着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進入舜天王府坐上准王妃的位子,卻一失足成了一名小妾!
嘖,這樣從雲端落入泥沼的滋味兒不好受的吧!
雖不知陸霏寧會如何反抗,但陸晼晚知道,趙子鈺定然會讓陸霏寧生不如死!
如今那些轉了風向的流言蜚語只怕是也早已流進了趙子鈺的耳朵里,此人陰狠毒辣,手段狠佞,性格又十分好強,怎麼能忍受得了陸霏寧給他背上的這黑鍋呢!雖然倆人還未拜堂行禮,但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陸霏寧是他趙子鈺的人,如今卻說她喜歡的是太子,這不是明擺着給他戴綠帽子麼!
單憑這點,趙子鈺便不會讓她太好過,只怕是進門做小妾還不如直接休妻的好!
只不過,趙子鈺這樣做倒是讓陸晼晚分外稱心如意,這一狼一狐窩裏鬥的戲可比單個上演要精彩多了!
喬氏一聽也是變了臉色,雖說如今大孫女兒的名聲大不如前,可她堂堂陸家嫡女上門去給人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