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桁一言既出,不止是陸嘉寧覺得不可置信,就連柳翹兒都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是聽錯了,可再一想到如今陸晼晚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便不疑有他。
倒是陸嘉寧,爹爹竟然真的開口讓她們去錦蘭苑給陸晼晚道謝?
誰不知以前陸桁最為不喜的便是扶香苑的二姑娘,如今不過是老夫人抬愛,給賞了一間院子,便連爹爹都開始偏袒她了!
然,陸嘉寧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垂着頭站在那裏不說話。
「還愣着做什麼?」見兩人不動,陸桁以為柳翹兒只是嘴上說說,不由得更加不悅,皺着眉催促了一句。
「是,妾身這就帶五姑娘過去!」二話不說,柳姨娘拉着還有些迷濛的陸嘉寧擰身便往錦蘭苑的方向而去。
身後,陸桁望着她們前去的方向,眸光漸深。
一直站在陸桁身後保持緘默的陸康見狀,也隨着他朝錦蘭苑的方向看去。
看來,這二姑娘確實與以前大為不同。不僅性格變了,如今……恐怕是連身份地位都要一齊變了!
錦蘭苑內。
陸晼晚正欲出門到棲梧院與喬氏請安,便聽見外頭掃灑的丫頭們叫了一聲「柳姨娘」和「五姑娘」。
挑了挑眉,陸晼晚朝清瑤看了一眼。
心知如今柳翹兒帶着陸嘉寧來到她這錦蘭苑,必定是為了昨日之事,可是這兩人來得為免太早了。
這個時辰,該是先去與老夫人請安的,她們這樣一來,豈不是讓其他不知情的下人們說閒話——難不成她住進了這錦蘭苑身份便能高過老夫人了?
「二姑娘,柳姨娘和五姑娘過來了。」夏蟬打着帘子委身進來,說道柳翹兒和陸嘉寧的時候,滿臉的不喜。
「嗯,我知道了。」慢條斯理地讓清瑤將頭上那朵太過艷俗的珠花取了下來,依舊換做了陸景昳送的那一隻梅斑白玉簪。
見着陸晼晚神色平淡。夏蟬也拿捏不准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便試探着說道:「要不,奴婢去打發了她們二人?」
「無事,你先出去吧。」
聽着陸晼晚話裏帶着的莫名怒意。夏蟬一愣,卻也是不敢再多言,喃喃應了一聲便委身退了出去。
清瑤將簪子別入發間,看着銅鏡中陸晼晚的臉色似乎不好,心思微轉。想到她剛才說話時的語氣,便道:「姑娘可是在生夏蟬的氣?」
陸晼晚沒有應聲,可那銅鏡中眉眼裏的一抹淡色已是說明了所有問題。
清瑤跟在她身邊這麼久,陸晼晚的心思多少也能猜透一些。
要說陸晼晚平日裏對待她們這些下人奴婢都是和和氣氣的,從不打罵,也未曾輕易責罰。可任誰都是有原則和底線的,清瑤想,陸晼晚定然也是有這樣的原則和底線的。
方才夏蟬那一句試探的話,連她都聽着不是那麼順耳,更何況是心思玲瓏的二姑娘。
繞道陸晼晚身側。清瑤將梳篦放到妝枱上,考慮着要不要說幾句話來緩和一下。
「沒事了,出去吧。」
抬了抬手,陸晼晚也不為難清瑤,起身朝外間走去。
夏蟬到底還太小,心思不穩,方才那句話也是有口無心,可陸晼晚就是不喜歡別人任意替她做決定,哪怕是一句小小的試探。她喜歡有主見的人,可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這恐怕也是她重生以後才有的一種喜惡習慣。
出去之後。夏蟬見兩人出來,想着剛才的事,有些不敢上前。
夏喧倒是覺着奇怪,平日裏夏蟬見到二姑娘和清瑤便笑嘻嘻的。今兒這是怎麼了?方才不是還進去傳話了,怎麼一會子功夫便這樣了?
「柳姨娘和五姑娘人呢?」
看得出夏蟬的惴惴不安以及夏喧的疑惑,清瑤便也不讓她們兩人胡亂猜想,開口問道。
「哦,在外面呢,奴婢方才想讓柳姨娘和五姑娘先進來。畢竟站在外面有些不大好,可是柳姨娘說要等二姑娘樂意見了,再傳話。」說起正事兒,夏喧便正了正臉色,將方才院外的事原原本本的匯報了一遍。
聞言,清瑤朝陸晼晚看去。
這柳姨娘倒是有些心思,竟然寧願站在院外等自己姑娘。
今兒來的除了柳姨娘,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