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過早膳,喬氏便吩咐下去準備繼續趕路,好在此處離得京城不遠,半日便能抵達,晼晚也能少受些苦。
趙子離這段期間也一直與他們一起,喬氏見着他臉上似有若無的黯淡之意,狀似不經意地朝陸晼晚看了一眼,卻見後者蒼白的臉面上淡然一片,不起波瀾。
昨兒她們走之後,趙子離去探望陸晼晚喬氏是知道的,想來他們是說了些什麼。可是一時間,喬氏也瞧不准自己這個孫女兒的心意了,罷了,總歸是他們小輩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啟程後,趙子離率親衛一路相隨,途中倒是未再出現亂子。喬氏本打算抵達尚書府之後好好言謝一番,卻不知在進京之後,趙子離便率自己的人暗自隱去。
一陣喧囂聲過後,馬車在偌大的空地停下,陸桁與許氏早已領着府內一干人等候着,門口兩隊侍衛整齊排列,氣勢頗佳。
見着喬氏出來,陸桁率先迎了出去,許氏一身絳紫正裝緊隨其後,看得出是刻意裝扮了一番,門口的一些人也都是一副喜樂相迎的模樣。
「母親。」陸桁走到喬氏右手邊,從劉媽媽手中將喬氏接了過來。
「恭迎母親回府。」緊隨其後的許氏帶着身後一眾人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迎接老夫人。
誰知,喬氏見着許氏那張帶笑的臉,冷嗤一聲,並未回應她,倒是轉身沖李媽媽吩咐了一聲:「快去將蘇神醫請來,你親自去。」
聲音不大,卻足夠教等候的一群人聽得清楚明白,轉瞬間,人人都換上了一副焦灼的模樣。陸桁一直攙着喬氏,卻瞧不出什麼異樣,疑惑道:「母親請蘇神醫做什麼?可是有不舒服?」
「心悠,容青,你們先將晼晚送回去,教人好生照看着,舜華請來神醫,便讓她與心悠一道留在扶香苑罷,不用去前廳了。」交代完這些,喬氏這才扔下一群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人,任由陸桁和劉媽媽將自己扶進府內。
可憐許氏等人還保持着行禮的姿態,倒是等來了曹氏和袁氏一行人,讓她們好不憋屈。可當她們見着被清瑤和易媽媽扶着的一臉病態的陸晼晚,不由得一愣,此去半個月,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病成這幅形容,孱弱得風一吹便搖搖欲墜的模樣。
有了喬氏的一番交代,這些人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悻悻地收了動作,懷着滿腔的疑惑轉身入府往前廳去了。
「娘。」眾人散去,許氏卻還站在原處,有些事她尚未疏通。陸霏寧見着她緊蹙的眉,便走過來喚了一聲,如今老夫人已往前廳去了,她們若是到得晚了怕是會讓人說閒話。
「進去吧。」眸色沉了沉,許氏抬頭看了自己的一對女兒一眼,這才抬步往院內走去。
還未邁入前廳,許氏便感受到了一股壓抑之感,廳內一片沉悶,瞬間讓她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覺愈發強烈了起來。深吸了口氣,臉上又換上一副淺淡的笑意,許氏這才款款步入中堂。
「祖母。」許氏帶着陸霏寧姐妹立於中堂,陸霏寧見着喬氏臉色不虞,趕忙上前行了一禮,禮數周到,態度柔和。陸毓寧自是不甘落於其後,也同喬氏行了禮,那一聲「祖母」叫得比自己的親姐姐要甜膩得多。
喬氏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母親,兒媳已帶人將棲梧院收拾了一番……」
卻不想,許氏一番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喬氏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連帶着剛上上來的茶盞都發出一聲輕響,可見力道之大。
屋內之人齊齊一抖,不知老太太為何如此動怒。一時間,滿堂的人都垂眸眼觀鼻鼻觀心,皆是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一聲。許氏立於堂前,隨着那滿含怒氣的一掌,緊跟着身子一抖,眼神略顯驚慌。
「母親,到底發生了何事?」陸桁見此不由得皺眉,進屋之前老太太便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可這人才剛回府,所有人都才打了個照面,照面會惹得她老人家怒成這樣?
思來想去,陸桁便覺得問題出在迎回老太太的路程上。想着曹氏與袁氏之前的表情,以及自己那二女兒的憔悴模樣,心念一動:「可是在路上遇到了危險?」
「哼,虧得還有一個明事理的!」對於陸桁,喬氏也不曾給他好臉色。府中大小事雖說是許氏這個當家主母在打理,但若是沒有他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