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不滿地責備「你個和尚憊懶,怎把好好的寺院看管的這般破敗兒。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和尚笑道「娘子不知內情,這山中多賊寇妖邪,賊寇白日出去打劫,晚間來寺歇宿,妖邪白日在此藏身,晚間出去打劫,他們推倒佛像泄恨,砍劈供桌燒火,弄成荒廟野寺的模樣趕跑香客,也令官兵不屑踏入。住持及其它和尚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在此苟活,哪敢於他們講論,替他們平日燒些茶水,弄些齋飯換得溫飽。」
高氏扯住蕭鳶頓住步子,厲聲喝問「既然這裏如此兇險,你騙我們進來又是為何?」
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前有賊寇,後有追兵,只有隨我走方能救命,我話至此,主意自奪。」他繼續往前去。
「隨他麽?」高氏低問。
蕭鳶點點頭,此時前狼後虎,只能孤注一擲。
隨他穿中庭走至東廊盡頭,進了伽藍殿,這裏收拾的倒乾淨,菩薩身披彩衣穩中坐,供桌燒一爐香,三五盤瓜果供品,另點着一大盞海燈,雖不明,也不暗。
和尚讓她們坐,又端來茶水伺候,囑咐道「時辰大差不厘,那些匪寇和追兵只怕已進寺門,我去替他們燒火弄齋飯,你們若聽到有響動,掀開供桌下的板子,可至裏面躲避保命,待得天亮便可離開。」交待完,端起海燈徑自走了。
「你說該如何是好?」高氏在黑暗裏問。
「即來之則安之。」蕭鳶走至門隙前往外望,但見雲黯黯遮星蔽月,涼颼颼塵灰漫揚,菩提樹灑落菩提子,鳥巢窩難覓鳥雀,歸家人不知歸路,南北東西俱寂,天地人間迷失,三堂口寸步難行,十方院孤立無援。她出神的看了許久,始終不見燈火游移,回看高氏撐着腮閉眼瞌睡,如雞兒啄食一點一點。
她正要去拿和尚留下的袈裟給她披上,忽聽隱隱有足靴聲紛踏而來,不急多想,高氏恰也驚睜開眼,兩人連忙鑽到供桌下,掀開板子跳進去,留條縫兒偷看。
忽然門被使勁推開又關闔,踉踉嗆嗆進來個人,只看見腳踩的牛皮靴子,雖然破舊光滑,蕭鳶卻知這是一雙將軍穿的戰靴,他受了傷,血滴滴嗒嗒落在地上,又聽「嘶」的一聲,蹲身用布擦掉血跡,朝左邊走去,很快沒有聲響,應是尋着地方躲起來了。
又過稍頃功夫,聽得門又被踹開,一對燈籠先進來,再是兩個官兒,粉底黑面鞋履,袍擺緋紅色,就是秩品三品以上權臣,後站着將兵,大抵數十人,密密麻麻皆是腿,一個官兒嗓音低沉喝命「給我搜!」另個官兒道「他已身中毒箭,命不久矣,何需這般興師動眾。」那官兒道「話是如此,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回去好記功領賞。」另個官兒沒再說話,將兵四散而去,兩官兒坐到桌前,一個道「正口渴,現成的茶水。」一個道「你不怕喝了沒命!」一個笑道「我算過命,還可活十年。」一個笑道「那便喝!」兩人戲謔玩話,半晌後,有個兵吏匆匆來報「大雄殿那裏遇見數十匪寇,前面已經打殺起來。」
那兩官兒再顧不得吃茶,一齊起身往外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書客居閱讀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