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笑着點頭:「舊年在富春鎮與蕭娘偶遇,哪想現竟成了姐妹,這是怎樣的緣份,就怕她不想見我呢。筆硯閣 m.biyange.net」
「怕?!」蔣氏眉梢微跳,打量她的神情:「這又是何意?」
「今是蕭娘大喜日子,不便背後論人短長。」趙姨娘端盞吃茶。
蔣氏欲待說些甚麽,門外丫鬟來報:「老爺急找夫人去。」
她二人不再多話,各自散去不提。
再說沈岐山在花廳請擺六桌席,多為素日相交篤厚同袍,聚一起人聲紛沓,語笑喧闐,勾肩搭背地互敬吃酒。
沈岐山叫來蕭滽,給他介紹官兒認識,蕭滽拱手作揖,不親近亦不冷淡,且認了一桌就指着旁事避開了。
兵部右侍郎丁玠嘖嘖兩聲,取笑他:「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你這小舅子可半點不領情。」
「硬氣!」沈岐山吃口酒也笑:「我就好感他這股勁兒,若是見着你們一味拍馬奉承,我倒要飛腳把他踹開。」
吏部侍郎曹大章問:「可是受春闈舞弊案牽連的那位蕭姓舉子。看過他的文章,倒是滿腹的錦繡才華。」
顧佐附和道:「蕭滽原為南京鄉試案首,此次若非受此案牽連,前三甲他定佔一席。正應那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矣。」
曹大章搖頭:「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算是給他的人生歷練未必就不好,磨去年少氣盛的傲蠻,才能漸日穩重。」又問可參加招考庶吉士?聽得答有,便拈髯頜首。
丁玠、李綸、顧佐及張仁把沈岐山叫到跟前,看着他似笑非笑。
「作甚?」沈岐山曉他們狗嘴吐不出象牙,端盞要走,卻被張仁一把攬住肩膀、顧佐抵住腿腹動彈不得。
他蹙眉:「別以為我大喜日就不敢揍你們。」
李綸不理,只低問:「洞房打算怎麽過?」
沈岐山笑罵:「你洞房怎麽過,老子就怎麽過!」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張仁嘆口氣:「兄弟面前毋庸逞強,你那驢大物什,現中看不中用、誰不知曉。」
丁玠把個錦盒塞進沈岐山袖籠里:「大力回春丹,我沒捨得用,皆贈你,沒準有奇效!」
李綸火上加油:「那馬運來我可見過,印象里身無幾兩肉,若被嫂子嫌棄你連他都不如,我們亦與有恥焉。」
沈岐山瞬間沉下臉色。
張仁忙給眾人使個眼色:「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喜之日提那些舊事作甚。」斟酒過來敬他陪罪。
沈岐山一飲而盡,曉得他們是有口無心,絕無惡意,便說些旁話岔開了去。
蕭鳶被迎入房裏,常嬤嬤領着兩丫頭在鋪床疊被,她便拉着蓉姐兒坐在桌前,蓉姐兒待不住,蹭下椅在床邊搖晃,忽在床沿抓一枚紅棗兒往嘴裏吃。
兩丫頭一名春柳,一名紫燕,春柳是新買的丫頭,紫燕是大夫人房裏使的,現撥來用,還有個喚夏鶯的丫頭明個人牙子才送來。
紫燕見蓉姐兒又去抓枕邊花生吃,低聲唬她:「這些吉祥果兒是給老爺姨奶奶用的,你怎貪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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