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我們來找楊奎山楊院士,他現在在所里嗎?」鄭守義進入研究所所長的辦公室,與其稍作寒暄後,便詢問道。
鄭守義記得,楊奎山是這家研究所的副所長,平時負責研究和製造。
眼前這位則是所長,但卻是官面上的人,負責行政和人事。
王所長是一名戴眼鏡的老人,聞言推了推眼鏡框:「你們來找楊奎山?」
「是的,有點事情找他,他在嗎?」
「他已經辭職了。」王所長沉默片刻,緩緩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辭職了?」鄭守義怔了怔,詫異道:「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王所長嘆息道:「還能怎麼回事?無非是人不勝天,歲月不饒人啊,楊院士他因為健康出了點毛病,身體每況愈下,早在一年前就辭職回家了,你們來這裏找他,是來錯咯。」
……
從研究所出來後,鄭守義對江博道:「江總,情況您剛才也聽到了,楊奎山那邊,目前已經辭職了,這點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兒,但他的身體卻不再適合搞科研和工程了。
要不然,我再幫您問問別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數控領域專家?」
江博摸了摸下巴,問道:「十年前的楊奎山,身體是好的吧?」
鄭守義點頭回道:「當然,十年前他剛滿五十,那會兒的身體棒着呢,但這最近幾年評了院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就垮了,唉,說起來也是遺憾吶,那麼好一個人……」
江博說道:「這樣吧,咱們去看看他,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吧?」
「知道,幾年前去拜訪過一次,但還不知道住不住那兒。」
「先去找找看。」
兩人買了水果和禮品,來到楊奎山所住的小區,發現他還住在這裏。
站在門前敲了敲門,房門很快被打開。
「你們是?」開門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聽鄭守義說,楊奎山沒有老伴,子女倒是有兩個,不出意外,眼前這女人應該是保姆或護工之類的。
「我們是楊院士的朋友,來看看他。」鄭守義道。
「噢噢,那請進吧。」女人讓開道路,兩人很快進了屋。
房子是個三居室的佈局,在一間被改造成醫護房的臥室里,江博和鄭守義見到了楊奎山。
這是一個頭髮稀疏,面容消瘦的老人。
明明只有六十來歲,但卻因為病魔的折磨,精神看起來比許多七八十歲的老人都要不如。
不過,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哪怕此刻他躺在病床上,還正打着點滴,但手上卻捧一本書並拿着筆,明顯是在認真研讀。
見到江博兩人後,他才將手裏的書放下,消瘦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笑容,「守義,你怎麼來了,快坐快坐。小韓,麻煩去給客人泡兩杯茶來。」
女人應聲離開,鄭守義和江博也落座在了病床前。
「楊院士,這位是我們江總……今天我和他特地來看看你,你這病感覺有點突然,幾年前見你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鄭守義道。
以前的楊奎山,給鄭守義的感覺是精神矍鑠,老當益壯,再活三四十年都不成問題。
但現在,看着他這骨瘦嶙峋,死氣蓬蓬的樣子,心裏難免有些惋惜。
楊奎山颯然一笑道:「謝謝你們二位了,我這身子骨啊,說垮就垮了,自從被查出肝癌以後,就是這樣子了,不過,目前正在積極配合治療,雖然痛苦,但醫生說只要我心態好,再活個兩三年應該不成問題。
這麼幾十年來,從沒有現在這麼閒過,也是挺好的。」
儘管說得很輕鬆,但兩人卻都捕捉到了楊奎山語氣中的那一絲絲不甘和無奈。
楊奎山繼續道:「你們二位來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兒吧?剛才王所那邊已經電話通知過我了。」
鄭守義點頭笑道:「本來,我和江總來燕京,是想請你去陽城主持工作,加入我們的研究隊伍的……」
楊奎山搖頭道:「我現在這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看看書,能在這最後的幾年裏長長見識,我就心滿意足了,別的東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