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和伊蓮娜大公夫人閒聊的時候,場內辯論的雙方基本也分出了勝負。
車爾尼雪夫斯基和沃龍佐夫公爵之間的爭論,如果一定要說誰有道理。只能說雙方都有道理。
車爾尼雪夫斯基從長遠看更有道理,可立足於現實沃龍佐夫公爵就有更有道理。
車爾尼雪夫斯基這樣的革命先驅,自然可以純粹活在理想之中。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們一樣可以活在理想之中,可以為了理想不顧一切。更多的人還是活在現實活在當下,為了當下的利益他們可不會為過於長遠的未來做打算。
自然地車爾尼雪夫斯基在這裏不可能獲勝,幾乎被群起圍攻的他們只能黯然離開會場,而這也意味着改革派內部的正式分裂,激進的革命派和保守的改良派正式分道揚鑣。
這個結果讓伊蓮娜大公夫人很是傷感,李驍能看出她還是希望革命派和改良派能夠繼續合作。
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註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不可能一直走下去。
李驍也沒有試圖安慰她,他知道伊蓮娜大公夫人對這個結果恐怕早有預料,只不過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在努力罷了。否則之前她也不會特意交代讓李驍照顧車爾尼雪夫斯基等人。
「進入正題吧!」沃龍佐夫公爵對車爾尼雪夫斯基的離去也有些感傷,只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堅毅果決,斷然道:「米柳亭伯爵建議加大對巴里亞京斯基公爵的攻擊力度,發起第二輪攻勢,諸位有意見嗎?」
講實話,對留在現場的這幫人李驍真的不怎麼看好,都是些唯唯諾諾只知道守成的人,指望他們開創新局面幾乎不可能。改革派損失掉車爾尼雪夫斯基這樣的新鮮血液之後,恐怕日後只會越來越趨向於保守。
也許十幾年後他們就是新的保守派,變成進步人士聲討打擊的對象了。
這幫人聽說繼續攻擊巴里亞京斯基公爵是尼古拉.米柳亭的建議後頓時就不做聲了。
對他們來說首先考慮的問題不是這件事該不該做,而是這件事是尼古拉.米柳亭的意思,反對的話會不會招致這位大哥的不滿。
是的,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不忤逆尼古拉.米柳亭。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能獲得這位大佬的賞識。
這樣的心態作用下,他們能提出什麼建設性的建議?
於是李驍就看到了一片阿諛奉承的讚揚之聲,仿佛如果接下來不繼續打擊巴里亞京斯基就犯了天條一般。
只不過很快這幫人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沃龍佐夫公爵板着臉說道:「這樣真的好嗎?我反對繼續攻擊巴里亞京斯基公爵!」
頓時這幫人就傻眼了,沃龍佐夫公爵的權力可能不如尼古拉.米柳亭那麼大,但是在改革派內部他的地位和影響力以及資歷那真心是獨一份的。
不要說改革派,就是很多保守派都要給他三分面子。這麼說吧,跟沃龍佐夫公爵作對,被他嫉恨上了路肯定不好走。
於是乎這幫上一秒還在山呼尼古拉.米柳亭英明的傢伙立刻就變了臉色,一個個像鵪鶉似的縮起了腦袋,看他們那樣子好像找個縫兒鑽進去躲一躲才好。
李驍頓時大搖其頭,對這幫人的成色有了只管認知。
「很失望是吧?」阿列克謝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你看看他們的樣子,跟那些保守分子有什麼區別?靠他們想要完成改革?簡直是痴人說夢!」
李驍看了看他,阿列克謝顯然對這幫人一肚子的怨氣。不知道這小子是憤青上頭了,還是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奧妙?什麼奧妙?」阿列克謝問道。
李驍笑道:「任何一個組織或者利益集團,不可能做到人人都有主見,大部分人都是人云亦云罷了。更何況有主見有想法的人太多了也不是好事,怎麼統一思想?思想不能統一又怎麼統一行動?」
阿列克謝眨了眨眼道:「也不能像他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