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不了陶姚的面前,她跟着盛青隨着那相熟的牙婆去牙行挑人。
哪怕現在不是災年,但賣兒賣女的人家還是不少,看得陶姚的眉頭緊皺,雖然早就知道這世道就是如此,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那牙婆一看陶姚的表情就知道她心生不忍,遂笑道,「姑娘家家的確實見不得這樣的場面,但是有時候換個位置想想,在自家都沒活路了,賣給別人家至少還能掙條活路走。」
做牙婆這行常言道是有損陰德的,但她平素也沒有逼着買賣人口,一切全憑自願,不過是做個中介人混口飯吃,只要不違背良心幫人找個吃飯的地方,她就沒覺得自己有損陰德。
陶姚想了想,換另一個角度看也確是如此,不過這世間,有時候買賣未必就是活不下去,反而是有人在做惡,不過這些話她沒有說,心知說了也沒有用,這樣的世道,也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時代的發展就是一艘巨輪,發展到哪裏是誰也阻擋不了的。
她收斂了心神,仔細看起了面前的小姑娘,大多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長相很一般,可見是那煙花之地挑剩下的,這長得不漂亮有時候倒也是自保之道。
「都伸出手給我看看。」
聽到她的聲音,那一排的小姑娘都怯生生地伸手給陶姚看了看,陶姚也不看別的,就看手干不乾淨,不講究衛生她一律不考慮,至於性情什麼的現在完全不考慮,畢竟短時間內是看不出來一個人好壞的。
一眾的小姑娘也不知道面前這個跟她們年紀差不了多少的少女是幹什麼的,但看着就不像是壞人,她們也想被好人家買回去,不求別的,給口飽飯吃就行,遂紛紛睜着眼睛看向陶姚力求對方能看得上自己。
盛青沒有吭聲,這種場面她是初次見到,自家醫館收的是學徒,跟這個不一樣,這場面看得讓人心裏怪不舒服的,遂一直都沉默着。
那牙婆卻沒有那麼多顧忌,「姑娘慢慢挑,這一批挑不中,後面還有,唉,這些都是苦命的丫頭,都是被家裏狠心的爹娘給賣了,回去給口飯吃便行。」
陶姚沒有作聲,她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於是按自己的要求挑了幾個出來,沒被挑中的眼神有些黯然,只能默默地讓開位置給後面的人。
好不容易才挑出十個看似不錯的苗子,陶姚就罷手了,不是沒有看到其他小姑娘眼中的灰暗,可她不是救世祖,幫不了這麼多的人,遂只能心中嘆氣。
給牙婆付錢的時候她也爽快,那牙婆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陶姚這才道,「我瞧着那些小姑娘都衣衫襤褸的,雖然我手頭也寬裕,但是見不着就罷了,既見着也算是個緣份,雖我回頭給置辦些過冬的衣物和簡單吃食過來,還望嬸子給個方便,就當積個陰德了,可好?」
她咬緊積陰德這三個字,就怕她到時候東西送到了,卻被這牙婆給昧下了。
盛青一看這情勢,立即搭一把口道,「我到時候讓我大師兄幫嬸子一把,好歹你來我們盛家醫館來看過病,大家都是熟人了。」
這牙婆家裏有常年的病人,這才一來二去的跟盛大夫算是相熟了,要不然盛大夫也不會介紹她給陶姚。
牙婆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這倆姑娘的意思,當即笑道,「那敢情好,我就代這些丫頭謝過兩位姑娘了,其實我也不想虧待她們,好歹還指望她們能賣出價去,但我家裏的病人是個拖累,想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