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長庚的實力已是如此驚人,比當年面對妖族時,從容許多了。」
荃峒注視着玄黃塔之下的情形,目中滿是感慨。
與荃峒一同行動的多寶道人,自是知曉這位玉帝化身的底細,雖然沒有直接喊師叔,但此時卻也十分客氣。
畢竟,現如今應劫三教的命運,一定程度就捏在這位玉帝手中。
多寶道人笑道:「長庚師弟悟性絕佳,有今日之成就,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不錯,他悟性一直不錯的。」
荃峒背起雙手,目中有些回憶的神色,淡然道:
「長庚最初來天庭時,玉帝曾十分不解。
那時天庭一窮二白,只有孤君寡臣相依為命,洪荒中知天庭者都不多,提起天庭,也不過是六位聖人當年曾做過某事。
前有被人族推翻的妖庭,後有中神洲無數仙門並立,天庭的位置何其尷尬。
是長庚相信了天庭,義無反顧投身到了天庭之中,一步步帶着天庭走到了今日。」
多寶道人眯眼笑着,雖然心底很想說一句……
若是從此時倒溯長庚的成長軌跡,這傢伙應該是早就知道天庭要成為這次大劫的發動者,提前混進天庭避免遭劫呢?
錯覺吧,應該是錯覺。
「一切都有大師伯的安排在。」
「道門三清,真聖人矣。」
隨後,玉帝化身與多寶道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玄黃塔籠罩之地,又有數名凶魔被李長壽長槍斬落;此時李長壽已是渾身浴血,身上也多了些許傷口;
那仙力凝成的戰甲被擊碎後,露出了一身如老樹遒根的腱子肉,長發亂舞,宛若魔神。
楊戩:……
總算知道自己當初被拍在雲上是怎麼回事了。
他收回此前說過的,修行數百年能追上此時太白星君的話,太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
自己還聽別人說自己是什麼大劫之子,有大氣運護身,以後定然會閃耀光亮。
閃不了,沒機會,別想了。
如果非要讓楊戩在此時此地說一句話,他心底冒出來的兩個字眼就是『告辭』。
若是讓楊戩在此地做點什麼,他會默默地拿出一顆此前準備的留影球。
——身為一個專業的天庭記錄員,這種抓拍奇景的法寶必不可少。
等自己回了梅山,打開自己的專屬銅鏡,將這段畫面放出去,學卞莊配個音:
『天庭互娛、天庭互娛,這裏是記錄員楊戩,現在為各位呈現的,就是一段珍貴的鬥法留影。
太白星君大戰十四頭外魔。
對,那戴着面甲,在一縷縷玄黃氣息內與外魔廝殺的,就是我們敬愛的天庭文臣之首,太白星君李長庚。
不信?
說實話,我也不信,感覺自己像是在夢裏,那麼慈眉善目的老神仙,撕開衣服怒吼一聲就衝上去了。
天庭戰力共十斗,太白星君佔六斗,各位文臣佔五斗,武將減一斗……』
「師侄,師侄?楊戩?」
「弟子在!」
正出神的楊戩立刻回了句,對太乙真人抱拳做了個道揖。
太乙笑了笑,溫聲道:「是不是被長庚這英姿影響到了道心?」
玉鼎真人也關切地看了過來。
楊戩苦笑了聲,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玉鼎道:「不必與旁人相比,道唯己真。」
「是,弟子明白。」
楊戩答應一聲,但心情一時間也無法恢復如初。
正此時,玄黃塔籠罩之地變故突生。
李長壽鬥法正酣,道軀仿佛被逐步激活一般,越戰越勇、無可抵擋;那把小戮神槍仿佛與他手臂相融,挪移前沖、毫無停滯。
純粹肉搏鬥法,讓他自己也熱血沸騰。
於是,李長壽拿出了幾件法寶,並將這幾樣落灰許久的法寶分別祭起。
其中最顯眼的,自是一隻紫白色的大葫蘆——陸壓之斬仙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