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單手撐在白玉案上,托着下巴,有些無聊地盤弄着幾隻先天靈寶級的寶珠。
天下多事,天庭無事;
勵精圖治,無神可治。
——《當代天帝前期生活錄》
一心想做個受萬靈敬仰的天帝,但前後左右站着六座大山,讓他的神聖光輝,根本照耀不到天地內外。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這般情形,完全就是巧帝難做空神之主……
這天庭,閒到已經種種蟠桃、養養神鳥、盤盤五行寶珠什麼的了。
上崗養老,隨時退休……
「啟奏陛下!東木公在殿外求見!」
突聽殿外有人上奏,白衣青年立刻坐直身體,收起寶珠、輕輕嗓子,拿起一側的奏表,打開看着裏面已快『倒背如流』的文字……
「宣。」
殿外,東木公低頭邁上道道白玉階梯,抬頭看一眼高台之上的情形,目中滿是欣慰。
玉帝陛下當真勤勉。
「老臣拜見陛下!」
「木公不必多禮,」白衣青年露出幾分淡定儒雅的微笑,目光從奏本上緩緩挪開,「木公行色匆忙,可有要緊之事?」
東木公拿出一份奏表,恭聲道:「陛下您之前所交代的,百年內南贍部洲東南部水文氣候變更,老臣已做好了。
豐年佔三成,常年六成,災年半成,另有半成留空。」
「呈上來。」
「是,」東木公向前走了兩步,將奏表用仙力托舉,送到了玉帝駕前。
白衣青年仔細看了一陣,很快就點點頭,笑道:「木公做事,吾自是放心的。」
言罷,白衣青年將這奏表放在一旁,又禁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
東木公忙道:「陛下,您平日裏也應多休息,可不能太過勞累,天庭還要靠您撐着吶。」
那白衣青年笑了笑,將話題輕飄飄地引開,「木公,近來四海可安否?」
「龍族之事依然未停,」東木公沉聲道,「四海生靈死傷無算,生靈怨氣曾於下三重天化作灰雲,驚擾了一些天人。
龍族這般動盪下去,四海始終難安,終究是個隱患。」
白衣青年面露思索,隨後便輕聲嘆道:
「這也是吾此時無法管束之事,龍宮之事被後有聖人算計,只能如長庚愛卿所言,步步為營,順勢而為。」
「陛下英名!」
那白衣青年放下手中奏表,笑道:「木公,長庚愛卿的正神旨意,現在凝的如何了?」
東木公忙道:「老臣三日前剛去看過,按陛下您的意思,已是第三次增添功德之力,並暫停了其他同時凝聚的兩道旨意……
這個,再需三年,這道旨意大抵就該好了。」
「三年……」
玉帝眼底帶着少許無奈,輕聲一嘆,「吾還要等三年,才能讓長庚愛卿入天庭解悶……嗯,出謀劃策。」
東木公眨眨眼,感覺剛才像是聽到了什麼,但又不太確定。
陛下嘴瓢了吧?
應該是勞累到嘴都瓢了……
「陛下,海神道友也日夜盼着,能來陛下身前效勞。」
「行了,木公你這是收了長庚愛卿多少好處?每日都在給他說這般好話。」
玉帝輕笑了聲,「長庚愛卿對天庭而言有多重要,吾心底自然知曉,你這般好話其實不是錦上添花,而是畫蛇添足了。」
東木公額頭頓時沁出少許冷汗,連忙低頭俯身行禮,高呼:「臣知罪。」
他突然想起,最近和二三十年,海神確實有提醒他,不必再在陛下面前美言……
海神連這都摸透了?
東木公心底一陣無奈,同樣是天庭為臣,他當真有些羞慚
好在,玉帝陛下只是輕笑着提醒了一句,就讓東木公自行退下,並未多說其他。
「長庚……」
白衣青年口中喃喃着,取了一張金紋布帛,在上面寫下了這兩個字,又在一旁寫下了其他幾個詞。
人、巫、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