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酒玖離開小瓊峰時,是捂着衣領、掩面輕嚶,坐着大葫蘆飛走的……
隨後酒烏、酒施,與有琴玄雅一同告辭離開,並未多打擾小瓊峰上,這難得的時刻。
臨時性的,小瓊峰從原本的師徒三人,變成了四個。
月涌湖波清,夜風伴微明。
草屋前,靈娥搬來兩隻蒲團,跟師兄在旁邊坐着;
林江散人江林兒那嬌小的身形縮在圈椅中,兇刀依舊不離自身,手中握着一隻酒壺,時不時地抿一口。
她不會讓自己喝醉,不一陣就會將酒氣逼出,始終保持着幾分清醒,享受着那份微醺。
這裏無外人時,江林兒問起齊源老道,怎麼做到的兵解化濁仙。
齊源看了眼自己的大徒弟,低聲道:
「是長壽在萬長老那裏求來的一顆融仙丹。」
江林兒似笑非笑地道了句:「這位萬長老,當真幫了咱們小瓊峰好多喲。」
齊源老道點頭應道:「師父您說的對,這位萬長老甚至都沒跟弟子說過一句話……」
啪!
江林兒忍不住抬手,打了下齊源老道的額頭,恨其不爭、咬牙切齒地罵了句:
「我當年怎麼就沒把你打得開了竅!
說什麼就信什麼,說什麼就信什麼!」
齊源老道頓時一陣苦笑,嘆道:「師父,弟子現在就是一濁仙,長壽……
長壽與靈娥,都是是弟子一手拉扯大的,他們說的,弟子自然是要信的。」
那隻小手還是不斷落下,不過江林兒並未用力,齊源老道有些尷尬之餘,眼底也是帶着笑意。
就跟凡人老了,被老娘打是一種幸福;
齊源現在,其實也挺開心的……
就聽江林兒不斷教訓道:
「濁仙就濁仙,你低落個什麼?
你原本的資質還不如為師,修成天仙的機會本來就十分微小,地仙道混個真仙境的壽元,不是一樣逍遙快活嗎?
江雨不想見你,闖蕩就闖蕩去了,我這當師父的都不操心,你又操什麼心?
是不是又想被為師打屁股了!」
「師父,我這……弟子聽訓就是。」
側旁,李長壽對靈娥傳聲道了兩句。
靈娥拿出了斗大神的紙牌,笑道:「師祖,可以跟您一同玩這種小玩意嗎?」
「哦?這是何物?」
「師祖您看一遍就知道了……」
很快,草屋前的師徒與師徒開始了大神之爭,江林兒也更放鬆了些,齊源也難得笑出聲來。
玩鬧中,江林兒也開始說些感慨人生的話語,其實都是在暗中開解齊源老道。
比如這般——
「老二啊,為師走過很多路,懂了很多道理,卻依然沒辦法過的逍遙自在。
為何?因為掛念牽掛。
人都有牽掛,不然那不成人,真的就絕情絕性了。
你心底有牽掛也無妨,掛着你師姐也沒事,但別陷太深,你既得了地仙道,壽元還長,慢慢過就是了。」
齊源老道低嘆着點頭,將師父的訓誡記在了心底。
李長壽見此狀,覺得自己孝敬師祖的那些丹藥,倒也算是值了……
江林兒在小瓊峰時,李長壽也並未躲去地下密室;
他決定,這半個月的時間,借【窮胸飢惡小師祖】回山,陪伴下孤寡失伴老師父與青春萌動小師妹。
陪師父在湖邊垂釣自己養的靈魚,陪師祖逛一逛小瓊峰的景區迷陣;
與師妹一同親手宰幾隻養肥的靈獸,在丹房前擺個麻將桌,拿出了自己還未跟師妹推廣的『洪荒版麻將』——神鳥牌。
自然,李長壽也不曾放下對仙霖峰的監察。
至於仙霖峰後面是否會報復……
李長壽其實在滅殺蒯思道人時,就已做好了應對之法。
只不過,當時他預想的最壞情形沒有發生;而今師祖突然歸來,去仙霖峰撒了撒氣,讓李長壽所做的這些備案,似乎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