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臣在那兒。」
這話,說得很自信。
曾經,大燕的平野伯和蠻族小王子、楚國大將軍年堯以及乾國鍾天朗稱為下一代的軍中四傑。
但現在,已經沒人再去執着這個說法了,就是乾楚之人,也不會再提這個。
文人,可以靠吹捧起來,畢竟任何時候,文人一直玩兒的是曲高和寡的東西,自己圈子裏吹一吹,互相捧一捧臭腳,外人很難置喙,敢置喙就是你有眼無珠,品不出佳作。
但武將,純靠吹捧,終究是立不住的,而且,武將的功績,真正經得起吹的,不在內,而是在對外戰場。
蠻族小王子據說在荒漠縱兵征戰諸多不臣部族,但一來荒漠距離東方國度未免過於遙遠,二來,其向大燕皇帝陛下自降輩分之舉,太過於給其形象減分。
鍾天朗曾一度在邊境線上吃了好幾座燕人堡寨,但當大皇子來到南望城後,鍾天朗那邊也安分了,頗有一種欺軟怕硬的意思。
年堯大將軍除了在國內抓了幾個皇子外,最大的對外戰爭功績,就是依靠着鎮南關,曾和靖南侯對弈過。
世人都知道和靖南侯田無鏡對弈到底有多難,但這對外戰績,聽起來,確實有些憋屈。
唯有鄭伯爺,
三百騎下綿州城,斬知府而走;
千騎深入乾國腹地,斬福王而走;
三千騎隨李富勝一鎮入乾,上京城外賞雪;
萬騎千里奔襲奪雪海關,一舉葬送野人主力。
因為靖南侯在民間不討喜,故而民間吹捧平野伯的極多,更有甚者,都傳出了平野伯將兵多多益善的話語。
對於在場的大燕朝堂大佬而言,他們其實早就過了熱血澎湃的年紀,如果說做官也分品級的話,他們已然踏入了不動如山境。
這不是瞎吹,而是乾國那位藏夫子早年間帶領麾下弟子修煉如何入定,曾帶一眾弟子去上京,入翰林院。
乾國的翰林可謂無比尊貴,但要想以後仕途通達有望問鼎相公之位,必須經翰林院磨礪一遭。
翰林們在為將來的朱紫貴和清涼傘於翰林之中苦修,
而鍊氣士則在隔間內看着他們苦修入定;
更有甚者,藏夫子親口說過,當朝相公們的心境修為,比他,只高不低。
御書房內的諸位大人,相當於乾國的諸位相公級別,他們不喜歡孟浪,只喜歡治大國如烹小鮮,想着求穩,而且還反感這種太過激進的色彩。
但面對平野伯的這句話,
他們心裏,卻沒什麼波瀾。
到底是馬踏門閥之後燕皇親自簡拔起來的大員,因為大權獨攬外加君權穩固,所以在選拔這些大員時,燕皇可以不用像他國同行皇帝那般太多考慮政治平衡和貴族以及士大夫派系的糾葛。
所以,這批大員可能性格上各有不同,私下裏,也難免會有一些個人癖好,但在大是大非方面,是和燕皇站在一起的。
先前,很多人都陳述了理由。
但平野伯的這個理由,看似簡單粗暴,卻反而讓大家覺得,最為站得住腳。
這位大燕年輕伯爺,自入伍以來,確實沒打過敗仗,而且但凡他參與的,都是大捷,且還最擅長以小博大。
當然,除了他之外,還有站在他身後的那位靖南侯。
以當下大燕的局勢,強行掀起國戰,那真的是在賭博,贏了,問題就算還有,但至少能保持社稷大方向上的穩定,而若是輸了,社稷就會有傾覆之危。
所以,
大佬們現在內心的想法,在鄭伯爺的那句話說出來後,
居然變成了:
既然是要賭,那為什麼不選手氣很好從未輸過的人來?
軍國大事,不是兒戲;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但大家就是抑制不住往那方面去想,無他,圖個吉利。
這時,
徐秋泰開口道:
「陛下,鎮北王需要鎮守北封郡,不到萬不得已時,朝廷不會調其離開,若開國戰,為帥者,必是靖南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