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雪原上曾有個部族的少族長,識得字,喜歡感慨,曾於酒後學那想像中的乾國文士,舉着酒碗對月感慨:
可笑我堂堂聖族,如今,近似於那平西侯爺腳下一溫犬!
而後,
這位少族長被其父親打斷了一條腿;
幽禁起來後,其弟弟,順理成章地繼承了部族少族長的位置。
因為他們的父親當初就是背叛野人王的那批頭人之一。
眼下,平西侯府的調令,再度來到了雪原。
和上次調令不同的是,這次於調令里,寫明了獎賞,論功行賞,可得關內土地。
很多部族的頭人都被這一則獎賞給震驚到了,
當年一代野人追隨野人王殺入關中所求的,不就是關內的土地麼?
再加上,平西侯府下早就有野人標戶在屯田了,而且他們也被當作了「標杆」和「典型」,侯府經常會調派他們去執行去雪原護送貨物的軍務,實則是為了宣傳。
這些野人標戶也很賣力,一是誰都有通過顯擺獲得滿足感的需求,二則是他們也希望未來能夠有越來越多的野人進入侯府治下,人多一點,燕人晉人咱比不上,但至少不用再被蠻人壓一頭了吧?
所以,很多雪原上的野人是清楚自己的「同族」在關內過着什麼樣的日子的,野人統稱野人,但實則沒有一個統一的民族概念,故而,很多雪原上的野人做夢都想成為平西侯府治下的標戶。
而雪原部族的貴人呢,有些,確實是有志氣的,不管有沒有這個能耐,但並不影響他們成為野人王第二的夢;
但也有不少野人貴族,想的是離開雪原,去奉新城裏給平西侯爺當差,哪怕做一個富家翁也比在雪原上舒服啊。
且雪海關的榷場裏,一直有這麼一條規則,對雪原上的野人貴族,先認定你的財產,金銀珠寶可以,努力人口可以,羊群馬群也可以,財產夠資格後,你就可以舉家搬遷進奉新城落戶。
野人王曾建言過以商貿手段羈縻雪原,但真的操作下來後,野人王驚愕地發現侯府的手段連他都被震驚到了。
總之,
在侯府大棒和做出的利益承諾雙重驅使之下,新一輪自雪原上徵調的野人總計兩萬五騎兵再度被聚集起來,柯岩冬哥親自率一部兵馬,半帶領半看押地帶着他們前往鎮南關。
……
「戰後,真的要給他們分地麼?」
陳仙霸看着下方不斷行進過去的亂糟糟的野人隊伍,微微皺眉。
他是個燕人,一個地地道道的燕人,繼承了老燕人的那種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
陳仙霸不介意侯爺調令雪原野人入關,打仗,總是要死人的,讓野人死總比自家人死要好,但他同時也清楚,侯爺的對外承諾,是必然會兌現的。
因為那是平西侯爺,一言九鼎!
同是金術可親衛的許安笑着伸手往南指了指,
道:
「喏,咱們鎮南關以南的上谷郡,地,多的是呢。」
晉東有兩座雄關,北面,是雪海關,南面,是鎮南關。
在許安嘴裏,這群野人等於是從北面入關後再出南面的關進行屯田。
「呵呵,哈哈。」
陳仙霸聞言,心裏當即暢快了,伸手拍了拍許安的肩膀,道:
「是極,是極!讓他們去上谷郡屯田,哈哈!」
許安微微皺眉,這小子真不懂他自個兒的力道到底有多大啊。
「放肆!」
金術可的聲音自後面傳來。
許安和陳仙霸馬上轉過身,單膝跪下。
金術可一腳踹中許安的胸膛,許安直接被踹翻在了地上,陳仙霸虎,金術可一腳踹上去後,陳仙霸竟然只是身子搖晃了兩下,沒翻。
接下來,金術可又對其連續踹了三腳。
終於,陳仙霸明悟了,翻倒在地。
金術可吐出一口氣,
瞪着許安,
罵道:
「仗着自己有點兒腦子就尾巴翹上天了是吧,自以為是個什麼勁,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