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信着的同伴背叛時確實讓人無比痛苦,但也正因為曾經歷過那種透徹心扉的痛苦,在真正的夥伴的羈絆得到檢驗時,凪才會倍加感到其中的珍貴。
「過去的咱也曾單純的相信,只要你將別人當成同伴,向對方展示出你的誠意,對方就一定能以忠誠回報於你。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咱曾經是這麼一廂情願的以為的,不過,正如你所言,這不過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罷了,你發誓永不背叛,然而對方卻並沒有義務和你許下同樣的誓言,所謂的背叛,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指責的,那只是因為你不配成為他可以託付一切的同伴罷了。」
一臉釋然的樣子,凪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背叛這種令人作嘔的事正無時無刻的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着,自從人類誕生以來,各種各樣的背叛就伴隨着人類不太平的發展史不斷刷新人節操的下限,人的智慧愈是成熟,背叛發生的概率就愈發增長,這着實也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不過,陽炎有一句俗話,叫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背叛固然讓人痛心,但是當你和同伴間的羈絆在接受了考驗後綻放出屬於人性高貴光芒的那一刻,那種喜悅你有曾體驗過嗎?」
當裝睡的安西雅拖着她傷痕累累的身體在突然間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將陷入危機的自己拯救下來時,凪那時的心中可以說是百感交集,她也曾懷疑過這世上還有沒有高於真正的友情,但是當一個個像凱撒、安西雅這樣的笨蛋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向自己伸出援手時,那種源自於心底的溫暖猶如春風般席捲了她的身體,那種奇妙的感覺是光靠語言無法描述的。
「雖然不管怎麼說都無法讓你逃脫害死里昂大叔的責任,不過你給咱一種感覺,感覺現在的你就像之前的自己一樣,同樣因懵懂無知而遭人背叛,只不過比起咱,你這笨蛋選擇了更加極端的形式來發泄自己的怒火罷了,」將自己臉上最後一絲殺意悄然散去,露出溫柔笑容的凪向坐在地上的維克托麗婭伸出了自己的手,雖然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這個一直被她喚作「冒牌貨」的少女姓甚名誰,不過她還是決定以更加包容的姿態去面對這個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傢伙,「就當是破例好了,咱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成為咱的同伴吧!只要你真心情願的題你犯下的錯贖罪,咱相信里昂大叔的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冷笑將凪伸來的手重重拍開,連維克托麗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才下意識的拒絕了凪拋來的、可以讓自己活命的橄欖枝,在理智之前,她靠着本能的衝動開始行動了起來。
「你當你是誰,是創造萬物的神大人嗎?」維克托麗婭的語速很快,連她都為自己這出色的口才感到驚奇,凪的話像是觸碰到了她什麼奇怪的開關似的,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異常亢奮起來,「誰需要你的寬恕,又有誰需要你給的機會?也對啊,你是隨隨便便就能將禁術破解掉的魔神級別的魔法師,我們這些凡人在您面前就跟不值一提的螻蟻一樣不是嗎?遭到背叛又怎樣?我實在是想不通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有足夠的能耐能真正威脅到你這種級別的怪物。可是我不一樣啊,我只不過是天資平平的庸才罷了,二十年來,我付出了高於常人百倍的努力,可是卻只能堪堪觸碰的白袍的邊緣罷了。」
將雙手舉到自己面前,維克托麗婭淚流不止的看着因為過度施法而長滿老繭的雙手,這是一次又一次被魔力灼傷的紀念,即使可以用欺詐者的假面將它們隱去,卻不能改變尚在花季的自己擁有一雙像是常年勞作的農婦才會有的手的事實。
「你怎麼能明白,怎麼可能明白我的感受,像你這樣的天才,像你這樣的強者,無論做什麼都遊刃有餘的傢伙!」努力是可以超越天才,維克托麗婭曾經堅信着這一點,然而很可惜,天才同樣也會努力,而努力的結果卻大不相同,「你知道嗎?現在的我無論怎麼修煉魔法,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長進,雖然說一般意義上的觀點認為人到暮年之前都應該有在魔法上繼續精進的能力才對,然而每個人的資質都是有限的,我的能力就已經只能停留於此了,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強者的領域,過去的我還曾為此感到有些沾沾自喜,直到你這個怪物出現,我才明白了什麼叫做井底之蛙。」
「這種事和能力才沒有關係!比起你,連魔法都一竅不通的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