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目光沉沉,魏忠現在一旁打量着,亦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過,雲兮樓的情況,魏忠現十分清楚。任憑芸娘再大膽,亦是不敢當街擄饒。
如此特殊時候,惹禍上身之事,實在是做不得,只怕這其中還真有誤會。
「三少,何不將雲兮樓抓饒打手綁來,仔細審問一番後,定能查清楚幕後主使者。」魏忠現打破房中靜寂,出聲提議道。
陸琮抬頭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如此就有勞魏大人去將人帶過來了。」
「三少客氣。」魏忠現一拱手,當即去抓人。
屋外吵嚷不休,腳步聲急促繁雜,而屋內卻是噤若寒蟬。芸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只心裏祈求魏大人能將事情掩蓋好才是。碼頭上的那批人,一定不能被外人知曉。
時間緩緩流逝,杯中的茶水已然涼透,恩銘向外張望一眼,仍舊沒有見到魏忠現的身影,遂請旨道:「主子,可否要我出去看看。」
陸琮雙耳微動,輕聲道:「莫急,快了。」
果然不出半刻,門外推搡聲響起,不多時候,人就被帶到了陸琮跟前。
「跪下。」魏忠現一聲呵斥,神色分外嚴厲,讓人瞧着不得不怕。
陸琮向跪着的男子望去,只見他約莫三十來歲,身着深灰色衣裳,相貌平平無奇,不過就走路的姿勢來看,怕是會些拳腳功夫。
雲兮樓養着打手,倒也不奇怪,畢竟要應付酒後鬧事之人。
不過,此人卻是有些異常。
方才,陸琮與他有一瞬的視線交匯。若是尋常打手遇上這樣的情況,只怕是會被嚇到言語不清,抑或是連聲求饒。可在他眼裏,陸琮卻未看到絲毫慌亂之色。
這樣的人,要麼是太傻,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何事;要麼是有恃無恐,無所畏懼。
陸琮心思沉肅,面上倒是分毫未顯,只淡淡撇了魏忠現一眼。
魏忠現領會其中的警告,連忙朝那打手斥責道:「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三少。」
「屬下奉命到碼頭領人,將船上的姑娘都帶回樓里……」那打手將來去經過仔細道出,卻並未提到任何異常情況,仿佛並不知曉自己闖了大禍。
魏忠現連忙打斷他,「重點!你是如何誤將林姑娘抓了回來的?」
「誤抓?」他一怔,隨後似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在碼頭時,有一姑娘想要逃跑,被的逮了回來,難道是……」
「唉呀!」魏忠現聽得這話一拍手,神情間皆是恍然大悟之感,仿仿佛事情正如他所料,「果然是弄錯了。」
「是,定是弄錯了。」芸娘聞此連連接口,自我辯解道:「任憑賤妾膽子再大,也不敢強擄良人家的姑娘,那可是要做牢子的。更何況那林姑娘一定衣着華美,氣度高雅,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賤妾又如何敢造次呢?這可真是下人不長眼,誤犯下了大錯啊!」
「如此來,一切都是誤會?」陸琮摩挲着墨黑尾戒,話雖是問的芸娘,可冷肅的雙眸卻一直盯着那名打手。
打手低垂下頭,不敢與上位之人對視。
摸不清陸琮的心思,芸娘瞥向魏忠現,見他垂在身側的手輕點腰間的配飾,隨即心領神會,賠罪道:「三少,是賤妾管教不嚴,才惹出這樣的亂子,擾了您的清淨。賤妾定會嚴懲手下人,親自去給林姑娘賠禮道歉的。」
「親自賠禮道歉?恐她不想見你。」陸琮似笑非笑,如此神色反倒更讓人心慌。
「這……」芸娘一時啞語,不知該如何接話。
見此情形,魏忠現上前一步,提醒道:「芸娘,你不能上門賠禮道歉,那可得拜託三少了。」
話音落下,芸娘眼睛一亮,顯然是明白了其中深意,當即朝陸琮懇請道:「賤妾備了歉禮,還望三少能代為轉交,以此來彌補賤妾馭下不言的失誤
第三百一十五章 醉入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