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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燭火將房內照得亮如白晝,小羊和邵璟面對面坐着吃飯,桌上的幾樣菜色可以用簡單來形容。
一葷三素,兩碗白飯,且廚子的手藝還不怎麼樣。
邵璟強迫自己扒完碗裏的飯,就不想再吃了。
小羊卻命殷善給他添飯:「你難得過來,總要讓你吃飽。」
邵璟連忙攔着殷善:「我飽了,來前就吃過的。」
殷善詫異地道:「可是您剛來時說是沒吃啊。」
「……」邵璟沉默片刻,說道:「吃多了犯困,糊塗了。」
殷善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這理由扯得……鬼都騙不了好嗎?
小羊卻是又添了一碗飯,很認真地繼續吃飯:「不吃就算了,瞎扯什麼?我曉得我府里的飯菜沒你家的好吃……」
「這叫隔鍋香,總覺得別人家的比自己家的好吃,我這個人就不同了,是個家寶,只愛自己家裏的。」邵璟很平靜地接上去。
小羊的筷子便是一頓,他緩緩抬頭看向邵璟,朝殷善做了個手勢。
殷善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燭火突突地跳着,小羊眼裏的光亮忽明忽暗,他定定地看着邵璟,抿緊了唇。
邵璟平靜地和他對視着,勾着嘴角道:「難道不是嗎?」
小羊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睫毛也在微微顫抖。
半晌,他才低聲道:「我什麼都沒做。」
邵璟沒說話,仿佛不太相信的樣子。
小羊放下筷子,憤怒地道:「我不是那樣的卑鄙小人!我就算,就算是要……也要堂堂正正!我……」
他突然停下來,轉過頭去大口喘息。
邵璟卻道:「我相信你。倘若你是那樣一個人,那麼,你不值得我們為你賣命!」
小羊的呼吸聲漸漸平和下來,他指着門,冷淡地道:「出去!」
邵璟起身後退兩步,行了一禮,毫不遲疑地大步走了出去。
殷善在外聽着這一系列動靜,背上浸出了一層冷汗,看着邵璟冷峻挺直的背影,由不得多了幾分感嘆。
分明是很聰明的人,為什麼要點破這件對大家都不好的事呢?郡王爺本是難得失態發怒的人,竟然被氣得毫無風度地趕人走。
雙方才緩和沒多久的關係,又要僵硬了嗎?
他偷偷看向屋內,小羊還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彆扭地扭着脖子,怒氣沖沖地瞪着牆,仿佛牆是他的仇人。
殷善以為小羊要生很久的氣才會緩過來,卻不想只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屋裏已經傳出小羊的聲音:「撤了吧。」
他連忙帶着人進去收拾乾淨,多的話卻是一句也不敢問。
一切妥當,他正要退出,忽聽小羊道:「今日她去張家了?」
殷善忙道:「是的,張家五姑娘使人送信過來,說她的病已經大好了。」
小羊沉默片刻,道:「我不想再看到李達,也不想聽見和劉祿有關的事情。」
殷善早在意料之中:「奴婢一定辦得妥妥噹噹的,不叫人看出來這事和旁人有關。」
田幼薇女扮男裝,本就怕被人發現抓住把柄,朱將作監公然看重並護着已經很引人注目,若再讓人知道李達和劉祿也因為這人倒了,那不是幫她,而是害她。
門外有侍女輕步而來,躬身稟告:「郡王爺,王妃身子有些不大爽利,想請您過去壯壯膽氣。」
郭氏臨產在即,因是頭胎,很是緊張,往往有點風吹草動就驚慌失措,非要他在一旁守着。
小羊知道是婦人手段,然而他本就為人夫,為人父,這是理所應當的,他既然把人娶進門,總要體體面面地待人好。
小羊默然起身,向着內院而去。
一路上想的不是郭氏,而是邵璟那張冰冷平靜、又帶了些微冷笑的臉。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好,不想今日卻被邵璟這麼戳穿了。
憤怒羞惱之餘,更多的卻是踏實。
今上曾與他言,不怕手下之人有軟肋,只怕手下之人無軟肋。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