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哪裏來的鄉村野婦,在這搗什麼亂!」周家管事跳出來,凶神惡煞地命人將那婦人和孩子趕走。讀爸爸 m.dubaba.cc
周裊裊冒出了冷汗,疑惑地看向那個自從被抓住之後就一動不動的「邵璟」。
淡青色的袍子確實是邵璟之前穿的,袍腳繡了深青色的竹紋,身材一般高大、長手長腿,鞋子是青布圓口鞋,鞋上繡了同色竹葉紋,腰間掛了一塊青玉佩。
所有穿着打扮都與她之前見着的邵璟一模一樣。
但她心裏就是不踏實,總覺得麻袋下方是一張白髮蒼蒼、溝壑交錯的陌生臭男人的面孔。
於是進退兩難。
想把人帶回去,又怕弄錯了,鬧出大笑話。
不把人帶走,又怕上當——田幼薇也不是個善茬,這婦人和孩子的事兒說不定是她搞的。
周裊裊想着,就把之前辦事的家丁叫過來細問:「你確定是邵璟嗎?」
家丁眼珠子發直:「應該是,小的們親眼看着他走過去,才拿了麻袋套上去的。」
應該是?
周裊裊很憤怒,正想應對之法,又聽眾進士鼓譟起來:「怕是真弄錯了,還給人家吧,這可憐的喲。」
婦人和孩子哭得越發大聲,有人笑道:「這位姑娘,要不然把邵小郎頭上的麻袋取下來,讓他亮亮相,這婦人就知道錯了,自不會哭鬧,你也可以驗明正身,得個放心。」
「就是,別解他的繩子,就只取下麻袋,跑不了。」
當眾解開麻袋,是邵璟還好,倘若不是,也還是要丟個大臉。
周裊裊開始後悔自己該聽父母的話,乖乖在家等着,就算出了什麼紕漏,那也與她沒什麼關係。
但是現在後悔也遲了,思來想去,便將扇子掩着臉和管事說道:「你悄悄看一下,不是就扔在這裏。」
管事上前去打開麻袋,只見裏頭一張溝壑交錯的老臉眼睛光亮亮地看着他。
管事唬了一跳,迅速收回手去,臉色慘白地看向周裊裊。
周裊裊頭皮發麻,跑過去打開一看,氣得一張俏臉通紅,對着那張臉抽了幾巴掌,哭着跑了。
周家下人連忙把人丟下,追着她跑了出去。
眾人哄堂大笑,七手八腳把地上的「邵璟」脫去頭上的麻袋,再解開繩索拉起來,紛紛嬉笑:「好個李代桃僵的探花郎啊!」
卻是個身形與邵璟很像,頭髮花白,臉上許多皺紋,額頭上還長了個大痦子的老男人。
他眨巴着眼睛站在那裏,猶在大喊:「周相府不是要我去做女婿嗎?怎麼不要了啊?我願意的,願意的!」
帶着孩子的婦人衝上去,跳起來搧了他兩耳光,大聲斥罵道:「做你娘的春秋大夢!想做相府的女婿?下輩子吧,我呸!你個大痦子!」
隨即揪着男人的耳朵,和孩子一道把人拖走了。
眾人笑得只是跺腳拍手,更有甚者,眼淚都笑出來了。
新科進士們已然謀劃着要怎麼寫詩詞諷刺這件事。
周裊裊一戰成名,周相府成了大笑話。
田幼薇看得爽快之餘,忍不住擔心:「你不怕相府報仇?」
真的太毒了,比她還毒。
她還只是想着把人搶回來就算了,邵璟卻是直接把人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踩。
這是結死仇啊。
「該!該讓這奸相吃個教訓!邵爺也是他家肖想得的?」霍繼先卻是使勁一拍桌子,端起茶水要敬邵璟。
邵璟笑着喝了茶,命霍繼先:「你先回去,把相關痕跡抹去。」
霍繼先應了一聲,戴上斗笠急匆匆走了。
邵璟這才坐到田幼薇身邊,抬手替她擦去額頭鼻尖的汗珠,很認真地和她說道:「我說過,我是你的。」
田幼薇看了他半晌,翹起唇角撫上他的臉頰,再輕輕捧着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她本來只想蜻蜓點水,一吻即分,卻被他用力摟入懷中,兇狠地啃得暈頭轉向,不能呼吸。
半晌,他才鬆開她,伏在她耳邊低笑:「想了三個計策,第三個膽子真大,不怕被人發現嗎?」
田幼薇小聲道:「只要運作得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