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中的人事殘餘。當然,本着最大惡意揣測他奶奶用心的原則,他奶奶也絕不是單純的讓他享此便利,可能還是讓他們兄弟與竇家繼續交惡。
走着走着,前方廊亭里出現幾人,為首一個便是早年李潼曾經見過的、他四叔李旦宮中聽用的中官曹維。
曹維趨行上前,先向三王見禮,然後望着李潼說道:「皇嗣殿下着仆於此恭候大王多時,唯寄一言,大王宗枝少俊,親長寄望深刻,請勿為雜情相遠。」
李守禮上前一步冷哼道:「我兄弟也淺有為人處事的方略,殿下若有餘情,不妨教問余者!」
中官曹維聽到這話,神情也頗為複雜,只向三人再作拜禮,然後才轉身離去。
「二郎,皇嗣殿下於我家舊年頗有關照,之前西京之事,也只是惡親發難,不能歸於皇嗣。」
李光順終究品性仁厚,自覺得皇嗣如今處境可憐,也實在沒有必要再作這種遷怒,一邊說着,他又一邊望向李潼。
李潼心情也頗複雜,只是嘆息一聲說道:「但能場面人情不失,余者無需多念。」
竇家派人刺殺他,他也自有手段去報復,倒也並沒有因此對他四叔李旦懷有什麼惡意,相信李旦也不會因此對他心存成見。至於他四叔那些妻妾兒女們,則就不好說,不過這也不重要。
幾人行至玄武門附近,然後便看到了武家兩個宗王武三思與武攸宜。
這兩人分隔挺遠,表面親近都不看。武攸宜見到少王行近,神情是非常激動,匆匆上前拉住李潼便疾聲道:「王在西京,思慮縝密,怎麼回了神都,做事如此輕率?事情難道沒有回挽餘地?你終究是陛下親孫,近日都居禁中,親近相處,憑你巧性異能,難道還不能求得陛下恩庇……」
他語調急促,一臉的焦急,看起來簡直比李潼兩個親兄弟還要更加關心少王榮辱,以至於李潼都心生幾分感動,甚至不好意思說出什麼傷害武攸宜的話。
「小民自有罪實,甘領懲戒,無怨別者。」
稍作沉吟後,李潼斟酌着對武攸宜說道:「不過建安王今日如果有暇,還是要常入禁中走動,窺情問意。」
家產被充公的消息,李潼覺得還是由他奶奶告訴武攸宜為好,否則這傢伙心痛之下,還不知要做出什麼失態舉動。
武攸宜眼下也是罪身,聽到李潼這麼說,不免驚疑有加,沒有心情再問少王前程,轉而忐忑問道:「近日王在禁中,難道與陛下閒論及我?陛下究竟說了什麼?我該不該做一些人情鋪張?」
「禁中隱語,不敢私泄。建安王還是記住我的話,自己入前是好。」
李潼一邊說着,一邊視線轉向正緩緩向此踱步行來的梁王武三思。
居移氣、養移體,武三思如今顯為親王,幾年修持下來,倒也頗有幾分氣度,不再是此前吊死鬼似的窮酸樣。
見到少王視線轉來,武三思便一臉的笑容,並說道:「世道艱深,哪能只憑乖邪巧弄作立身的根本。小輩取殃於此,不知可有回念長者舊年所教?」
武三思對少王怨念深刻,自然始於舊年明堂側殿那番衝突,至今都還有人引言笑他。到如今,這份怨念也是歷久彌新。
李潼見武三思小人得志的嘴臉,也不搭理他,放嘴炮那是在沒有實際行為能傷害到對方的情況下才會有的選擇。等到自己正式任命下達,進了鸞台之後,再讓這傢伙好看。
武家諸王今年雖然頗受打擊,但主要還是在政事堂的最高決策層面,魏王武承嗣以特進虛職被徹底架出朝堂,納言武攸宜退居冬官尚書。至於武三思本來就不是宰相,所受影響也不大,目下仍然官居天官侍郎司職典選。
給事中能夠分判省事,品秩不高,事權卻重。李潼心裏已經決定,以後凡是天官奏抄,只要是武三思過手的,別想在我這裏過,你個垃圾!
有關敕令還沒有送達外省,武三思自然也不知少王將要入事鸞台,這會兒自是滿心的幸災樂禍,退朝之後甚至不回南省本署,專程繞道玄武門,只是為了當面奚落少王一番,你個卑賤黔首還敢冒犯親王?
李潼不理會武三思挑釁,自與兩個兄長行出玄武門。雖然說他有報復後計,但不能當面報復回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