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惡賊作大?追本溯源,在於春宮久虛。
皇嗣乃二聖嫡傳,春秋正盛,志力久養,恪禮篤孝,實乃儲備不二之選。應當不當,悖離人望,難免邪情滋***計外露!事表之賊,除之則易,禍患之根,亦不可不察!所以臣等入叩皇嗣,討問國務,此亦社稷相關,絕非失禮滋擾!」
「狄少卿所言,俱臣等心跡,惟陛下明察!」
狄仁傑講完之後,登殿的大臣們也都紛紛以此作答。
聽到群臣發聲,武則天又默然片刻,接着轉過頭望向皇嗣並沉聲道:「皇嗣也是這般想法?」
李旦下意識站起身,彎腰拱手道:「臣、臣世務久疏,不敢暢論國計。但魏王等行為之惡劣,雖久居禁中,亦有所耳聞。此番南省諸公並宗家少勇併力誅賊,匡扶正道,臣不敢竊功自美,但陛下如欲追究不請之罪,臣、兒願一身領之,只求阿母不要見罪這一份皎皎不污之貞節!」
聽到皇嗣這番回答,武則天眉頭下意識抖了一抖,繼而便冷笑起來:「朕號為天下之主,私情的眷顧竟不為內外所容。本意只是對門中幾個親徒偏愛縱容了一些,卻不意竟是挾持世道同污的昏庸?」
聽到這裏,不獨李旦出席下跪,李潼也忙不迭退入臣班、口稱請罪。
這時候,老臣歐陽通又發聲道:「陛下在公誠為天下之主,在庭則人倫之本,兒孫俱居近侍奉,本不必私情眷顧侫幸之徒。家國、天皇之所託也,秩序井然,豈邪流瓜葛之屬能作輕窺?
魏王等所以罪在應誅,便在於恃弄論義,踐踏秩序,世道未為所污,唯陛下神聖之名受累不淺。皇嗣、代王,俱宗家美器,遠非魏王等庸才可比,施愛血親,菽水盡歡,天下稱羨!」
「歐卿所論,誠是德言。」
好一會兒之後,武則天才驀地長嘆一聲,指着歐陽通說道。
接着,她又指着李旦示意他入前來,並繼續說道:「母子之間,自應暢所欲言。皇嗣內秀不表,母子相知,不免艱難。所以號以為嗣,寄意深刻,難道你還不能有領會嗎?」
「兒、兒……慚愧!阿母厚愛,已在不言,兒卻自慚情怯,未能……」
李旦聽到這話,忙不迭又跪在御案一旁,抽噎着悲不成調。
李潼眼見到這一幕,不免心中暗嘆,他這奶奶真是把他四叔拿捏得死死的。
「魏王等恃恩弄權,擾亂社稷,朕之過也。幸在家庭有少壯肱骨,朝中多忠義之士。制鳳閣內史李昭德推查諸王罪實,已伏誅者明列罪過,敕告朝野,未發者深查罪隱,宣付刑司。」
武則天從御席上站起身,並將皇嗣拉起與自己並立一處,繼續說道:「司禮卿歐陽通忠君明禮、體格端莊,授春官尚書併入事政事堂,即日督造冊禮,引皇嗣回歸東宮。餘事諸大臣量裁,分付有司。」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沒有要跟群臣商量的意思,似乎是要打算就此定論。
但這樣一個結果,群臣顯然不能接受。幾乎在武則天話音剛落,狄仁傑等群臣已經再次作拜,口中說道:「功則賞,罪則懲,國之大體。唯慈唯孝,唯恕唯悌,家之道義。皇嗣,天皇之愛子,天下,唐家之基業。天皇遺詔,授事陛下,子、業相托,臣等亦恭在遺命!
此番誅殺賊王,所以成事,在於天意人心所指!皇嗣年齒已長,但卻久在事外,雖有仁德之名,苦無治事之功。若皇嗣羸弱不器,誠非天人所望,臣等亦恭事陛下,以待宗家能托大器者!
方今朝廷鋤奸,皇嗣已經在事,志力都有凸顯,朝士群聲讚嘆,此陛下至德也!滿朝唐家忠骨,思念天皇嗣息,陛下忍奪人願,使皇嗣再隱人前?」
此言一出,整座殿堂中已經是鴉雀無聲。甚至就連李潼,都沒有想到狄仁傑他們為了逼宮奪權,竟然能夠激進到這一步。
他抬頭看一眼臉色已經難看至極的武則天,又看看仍在叩請的狄仁傑等人,起身扶劍,指望皇嗣正色道:「昨夜至今,刀兵陣仗演於宮苑之內,雖壯年者亦不免恐懼餘悸。臣雖自恃筋骨少壯,重甲竟夜覆身,難免體貌疲憊。恩親憂悵,飲食俱廢,發不沾枕,只為護持大局不崩!
含辛茹苦,慈功絕非短年,豈能一言抹殺!臣庭私幼子,不學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