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壯大過程,投降吐蕃的孫波豪族娘氏直接被贊普任命為大論,不久之後,孫波便被裏應外合的兼併。
贊普這麼做,分明是要借鑑祖輩故事,要真正對吐谷渾下手了。以往不夠重視的吐谷渾王一旦出逃,便給欽陵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這件事,就如此,憑其一個傀儡,又能掀起多大風浪?他若只留在茹區還倒罷了,若敢再歸此境,殺!」
對於背叛自己的人,欽陵向來秉承一個態度,那就是趕盡殺絕!
他眼下本就對國內各種紛爭煩不勝煩,對於不安分的吐谷渾王,也是真的動了殺心。
但五茹之地情勢不同邊疆,豪族林立、各擁封土人馬,哪怕是權傾朝野的他,也只能通過會盟、大料集等集會去命令影響那些人,做不到出入無禁的入境追殺。
一旦手段過於強硬,很有可能就會激發五茹兵變,過去這些年,此類的事情並不罕見。若是平常時節,以欽陵之強勢,對於那些豪強反應如何也不太在意。
可現在唐國這個大敵正內亂不已,正是吐蕃外擴的一個好時機,欽陵也實在不想因為國中的動盪再錯過這個好機會。
「不必再理會那偽王,遷附唐國河曲之地的慕容奢力有無消息傳回?」
那吐谷渾偽王不安於室,欽陵對他自然也不存善意,心裏早已經有了廢掉這個傀儡的打算,並已經有了後續的計劃:「慕容氏遷居河曲,風俗不同,未必能為塞邊群胡包容善待。如今漠上突厥餘孽又有鬧亂,唐國漠南軍事嚴重,若能通過奢力將其部召回,也能更益我的力量!」
他們噶爾家雖然與吐谷渾王族有着王國之仇,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切的恩仇都變得不重要。
因與唐國交惡,欽陵想要獲取唐國內部情報也並不容易,但他舊年入質長安,不獨求學國子監,甚至還曾為高宗天皇侍衛,對於大唐朝事諸情也了解頗深。
更何況突厥死灰復燃、吐谷渾在河曲塞邊乃是異類,這都是明擺着的事情,倒也無需細緻打聽,欽陵也能猜到吐谷渾在唐國生活處境必定不妙。
他想將吐谷渾王族重新召回來,倒也不是異想天開,也並不只是單純的針對吐谷渾偽王。他想借慕容氏歸國這一契機,對吐谷渾故地整體進行一次清洗。
連年攻伐,吐谷渾這些遺民們已經遠不如他父兄時期那樣恭順,可若直接下手清洗,又會給吐蕃後方的贊普和政敵們插手吐谷渾事務提供藉口。
因此,原來的吐谷渾王族便是一個絕佳的藉口,欽陵憑此也能向國中示威,讓他們不要把手伸的太長。吐谷渾之地,是他父兄包括他自己殫精竭慮、浴血奮戰才攻克的根基之地,絕不能任由國中那些貪得無厭的豪族割取。
「還未有消息傳回,或是路途遙遠,奢力本身也不是什麼良人,一旦離開此邊,未必還肯聽從號令。」
聽到兒子這麼說,欽陵嘴角一翹:「不妨的,河曲諸胡充斥,本就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他若真敢叛我,來年殺入西州,衝出賀蘭山先取這叛賊首級!」
「阿、阿父,難道咱們還要繼續向北攻?可是國中幾番催促要重奪四鎮……」
弓仁聽到父親這恨聲,不免略有遲疑。
「他們當然希望我重奪四鎮,四鎮地在要衝,財富豐厚,只有控制住了那裏,才能獵獲到足夠他們享樂的財物美貨!」
欽陵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沉,雖然舊年首奪四鎮,是他親自率軍,但他對此計還是心存保留。特別眼下針對四鎮的攻奪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開拓大計,更被國中有些人視作是搶奪財富美物的機會。
「國中五茹,猶如我的關中,是我立足立業根本所在。吐谷渾即是中原,不得此則無望霸權!如今兩者兼得,該向何出,便是重中之重。往年我兄取義中國張掖之計,守青海、奪西域,雖然這也是立國的長計,但青海毗鄰隴右,中國之軍四時可入,刀兵相抵,不容遠計。」
作為在青海區域兩次擊敗唐國大軍的蕃國大將,欽陵對此自然有發言權,誠然當年進攻西域也是外出試探的戰略之一,但事實證明,即便是奪下了西域,沒有經過長久的經營,也不足以發揮出張掖揮臂的戰略效果,反而過早暴露出吐蕃的實力和野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