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之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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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冷此來作坊署這邊赴宴參演,當然不會是一個人過來。
除了僕役和侍女之外,還一有支樂舞班隨行,名為秋色。
秋色班名義上屬煙悅軒,其實專給蘇冷一個人伴舞奏樂。
身為岳州風月場的首席花魁,蘇冷的動向更有引領作用。
隨同而來的各色班子足有十好幾支。
囊括岳州三大樓,暖香閣、煙悅軒和碧天館,以及東瓦和西瓦。
尤以東瓦的最多,除了樂舞,還有雜劇、雜技,乃至角牴等班。
若非時間太緊,作坊署又在城外郊縣,數量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有名的班子自有紅火的台柱名妓,無需蹭蘇冷的名望。
跟來的大都是些不太出名的雜班,亦如早先的離支班。
儘管如此,場面總算是撐起來了。
臨近傍晚時分,整條作坊署街好像趕集一樣熱鬧起來。
什麼相撲、角牴、雜技、傀儡戲,沿得月樓熘邊排開。
歡聲笑語,鑼鼓喧天,引得大家不由自主地出門上街。
四下一打聽,方知是蘇行首帶隊表演,立時引起轟動。
各家客棧很快空蕩蕩,連廊街的姑娘們都跑來湊熱鬧。
對她們來說,此生所能企及的巔峰就是岳州第一名妓。
現在的蘇冷就是賤籍女人的終極夢想,再多也不敢想。
學學人家的言行姿態、着裝化妝,哪怕沾沾運氣都好。
作坊署街附近的居民很少,可是住在客棧的行商很多。
少說也有幾百人,加上隨行的扈從及女伴,肯定破千。
一下子全都聚在這一條街上,蔚為壯觀。
哪怕一年一度的大集,作坊署這條街也沒這麼熱鬧過。
放眼望去,人頭簇簇;行在其中,摩肩接踵。
人數相比城內那些年節的大集會,
頗有不如。
甚至比不上三大樓,以及東西兩瓦日常場子。
質量上,毫不遜色。
畢竟呆在這裏的人不是行商就是工坊的東主。
也不乏附近莊園的莊園主。
這些富紳都是真正的土豪。
住在郊外,平常沒什麼娛樂,手頭又很寬裕。
難得在門口碰上一場盛事,一個個康慨解囊。
反正比自家花錢從城內請班子上門便宜多了。
客人有錢又捨得,瓜分客人的班子卻不算多。
那些站街的雜班不一會兒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班主自是喜笑顏開,一眾優伶也是愈發賣力。
以前怎麼不知道城外還有這麼一處聚財的好地方?
跟着蘇行首果然沒錯,人家吃肉,他們也能喝湯。
打算以後也三不五時過來賺一圈。
得月樓對面就是作坊署,作坊署門口有個大廣場。
以往堆滿臨檢待稅的貨物,動輒數十上百車,可見佔地之廣大。
如今清理一空,搭了個大彩台,周圍圍着八個大小不一的看棚。
好像八卦似的。
岳州城內最大的露天彩台設置於碧天館外,可以容納千人之多。
這個彩台比碧天館那個還要大上一圈,擠個千百五人不成問題。
可是能入看棚坐觀的,頂多幾百。
負責維護秩序的是作坊署的巡徼。
本來看棚是先到先進,巡徼頭目見來人太多,竟開始漫天要價。
趕來的富商土豪着實不少,又大多帶着女伴。
為了點面子,根本不在乎錢,居然開始競價。
很快把價格抬到了足以令尋常百姓瞠目結舌,認為有錢人真傻的程度。
乘津寨的將領看着眼紅,非要強行插上一腳。
巡徼當然不敢跟當兵的頂牛,只好讓出一半。
兩方為了尋找商關氏,硬是忙活了一天一夜,結果卻無功而返。
還各自挨了上官臭罵,本來憋了一肚子火氣。
如今居然大撈了一筆,火氣頓消,喜笑顏開。
商關氏代表近百名工坊東家將整個得月樓包下設宴。
結果作坊使和乘津寨都頭橫插一腳,硬是把彩台設到對面廣場。
最佳觀賞位置當然是得月樓的三樓,可以居高臨下,坐宴欣賞。
自然要留給,也只能留給作坊使和乘津寨都頭這兩位當地主官。
一眾工坊主只能擠在二樓和大廳。
至少百來號人,根本不可能坐下。
得月樓東主幹脆讓夥計撤掉桌椅。
大廳和二樓的地板鋪上蓆子,擺上小几,留出過道。
參宴的賓客全部都得席地而坐。
感受肯定不好,勉強擠下罷了。
本以為這就安排好了,結果還是低估了岳州第一名妓的號召力。
跟着蘇冷來的不光有諸色雜班,還有一幫走馬章台的貴胃子弟。
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居然扎堆趕來。
男男女女,無不錦衣駿馬,趾高氣揚。
帶着一群隨從,強行衝進人群並趕開。
滿街行人根本不構成阻礙,就像刀切豆腐一樣分開,好不威風。
一幫紈絝大喇喇地直衝到得月樓門外,一群狗腿子呼喝着進門。
進門就開始大肆趕人。
霸道歸霸道,卻也真的捨得砸錢,只要走人每人就給五兩銀子。
不肯走,那就挨大耳刮子,也是五個五個的來,抽到你走為止。
這些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