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澄空這話,三人都不以為然的搖頭。
白淨青年笑道:「算了,已經這樣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也不能再換。」
「他要偷懶耍滑,直接往死里罵他!」那魁梧高大青年冷冷道:「慣他的毛病!」
「罵歸罵,可千萬別動手。」坐在他對面的英武青年道:「動手就被罰,孝陵規矩挺寬鬆,最重要一條就是不能動手,……一旦動手就要挨鞭子的,那可不是普通的鞭子,一鞭就打得屎尿盡出,生不如死,那滋味……」
他露出心有餘悸神色。
李澄空看白淨青年與魁梧壯碩青年似笑非笑模樣,就能斷定這英武青年親自品嘗過這滋味。
「還有就是一定要完成任務。」
「完不成,打掃一年茅房!」
李澄空沒想到他們這麼友善,扭轉了他對太監陰毒偏激的原本印象。
他一邊跟他們說着話,一邊暗自打量。
從前一直以為太監除了心思陰毒,身體還像女人般纖弱,陽氣不足則力量不足,則體形纖細。
現在方知大錯特錯。
冷麵冷語的胡云石如一尊鐵塔,坐着就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與他下棋的孫歸武也高大魁梧,英氣逼人。
即使削瘦白淨的宋明華也如獵豹一般,蘊藏着強大力量。
他們顯然都有武功在身。
說了一會兒話,他們上榻開始盤膝打坐,悠長深沉的呼吸清晰可聞。
李澄空不懂武功,只能躺在榻上,太過疲憊反而無法入睡,翻來覆去。
這一天好像恍忽一夢,現在細想,那種恍惚如夢的感覺慢慢褪去,好像朦朧的白紗扯去,一切變得清晰而真切。
自己真成了一個倒霉的小太監!
重新活着的欣喜慢慢散去,諸多雜念襲來。
女兒小薇現在怎樣了,會不會想自己?知道爸爸遇險身亡,會不會傷心?
至於前妻,恐怕只會拍手稱快,一滴眼淚也不會流的!
想到女兒笑起來的可愛模樣,想到再也不能見到,他心裏難受異常。
月光灑到床榻上,他更感孤寂。
翻來覆去,他越來越睡不着,起身穿衣想去外面方便一下。
「別出去!」盤膝坐着如泥胎的宋明華忽然睜眼,目光如同兩道冷電一閃,屋裏隨之一亮。
李澄空暗自一凜。
這難道就是內力,這宋明華能做到如此,修為應該很深了吧?
「你要是不怕死就出去!」胡云石仍閉着眼。
孫歸武睜開眼,目光讓屋裏又是一亮,壓低聲音:「外面鬧鬼。」
李澄空臉色微變。
他原本是不信有鬼的,可自己能死而復生,怎麼就不能有鬼?
「你榻下有尿壺。」宋明華道:「鬧鬼也是晚上鬧,白天不要緊。」
孫歸武嘿嘿笑道:「瞧你嚇得!」
宋明華也微笑。
李澄空只能忍着異樣尿在壺裏,他暗自慶幸,還好能正常的小便,不像傳說的那樣淋漓不淨,身上沒騷味兒。
痛快之後,他不知不覺睡過去。
第二天咬着牙爬起來,身體上下沒有一處不疼,吃了膳房送來的飯,繼續去菜地。
他每一步都要咬着牙走,殭屍一般慢慢挪到菜地的時候,老汪已經等在那裏。
地頭新出現一米直徑的圓木墩。
上擺一紅泥茶爐、倆雪瓷茶盞,紅得微紫,白的瑩潔無瑕,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來孝陵種菜的都是太監,可這些太監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曾經風光無限,這老汪顯然不是一般的太監。
老汪請他坐下喝茶,談天說地,說一些奇聞秩事,讓李澄空大開眼界。
喝完茶聊完天,幹活的時候,老汪一如昨天那般偷懶,干幾下就氣喘吁吁,干一小會兒,歇一大會兒,干一個時辰歇三個時辰。
李澄空只管埋頭干自己的,老汪還沒刨到頭,他已經完成了一個來回。
他調整心態,權當是自己一個人的活,老汪就是給自己解悶用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坐到一起,李澄空問起鬧鬼的事。
「哪是什麼鬧鬼,是有魔道高手偷襲!哼,這一陣子魔道越來越猖狂了!」
「魔道?」
「澄空你不知道魔道?那知道三教四宗吧?……哦,也不知道,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跟我們沒關係了,跟你說澄空,武功這東西就是禍害,能不練武千萬別練武!」
「練武至少能強身健體吧。」
「嘿,人性本貪,你先是想強身健體,練了之後又想着行俠仗義,然後又想着揚眉吐氣,然後再想稱霸武林!……所謂身懷利刃,殺心自起,武功就是利刃,練了准沒好!我要是當初不會武,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李澄空笑了笑。
就象跟沒錢之人說錢是王八蛋,不是好東西,千萬不要被錢迷了眼,別光想着賺錢。
「聽我的澄空,絕不要練武,你現在就挺好!」
李澄空繼續報以禮貌性的微笑。
他活到四十歲,悟出一個最重要的道理,就是不要直接反駁別人,不同意也要順着說,然後拐個彎。
「你是
第3章 傳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