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飛蛾最終遲疑了,小爪子距在了殼上,沒有真正貼着。筆硯閣 www.biyange.net
是怕被火燒傷嗎?
不是,藺珩看出....她只是在觀察外面的小金龍是不是察覺了,會不會生氣。
小金龍好像睡着了,閉着眼。
往日的森冷跟尖銳的稜角都休息了似的。
小銀龍就生了一點膽子,再次小心翼翼,將柔嫩的小爪子放上去,貼着殼,跟自己從小最喜歡的姐姐隔着一層。
她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像世上所有喜歡得寸進尺的小孩子一樣,將滿滿將整個小身子都貼了上去,哪怕這加速了她的滅亡。
兩條龍仿佛融為一體。
金與銀,天然對立,秩序階級,高下分明。
再貼近,也隔着一層。
可依舊是貼近的。
藺珩看着她們一併化開,一併....
忽有淡淡的光來,裹住了她們。
藺珩看到了,原本緊繃的眉眼一松,轉身看向光來的方向,倒也沒其他反應,就是坐在了龍淵池台子階梯上。
那一坐,看似自然平和,其實跟以前是有差別的。
這一次才是真正的放鬆。
修長冷峻的軀體坐在那,背對着龍淵池,正對着裂谷方向,他抬手,手指勾着一個酒壺,蒼白的手指嵌入酒壺口上綁懸的酒扣,輕輕搖晃了下,另外的手指捏住了壺身,微抬下巴,小抿着。
不豪邁,不暢快,有一種溫潤中細水長流的從容,也有一種從容中密密算計的城府。
但不可否認,他眉眼之間有平生難得的歡愉,給管家的傳音也是如此。
「陛下....」管家有些疑惑,但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然遠在天界的帝君不會安排帝國慶典,更不會如此大方分賞如今位面中已塵埃落定的作戰大軍——起碼,夫人出事的話,他沒這樣的心情。
「風暴已過,小雨而已。」
此時,天果然下了小雨,淅淅瀝瀝落在藺珩微揚的臉龐上,濕潤了分明的稜角。
管家大喜,沒有多說,立刻下去辦事,而藺珩則是對着遠方,一口口品着小酒。
劍插在邊上,一個人,一壺酒,還有一場小雨。
如果管家在這,一定會想起當年在相府的那些日子。
在某位夫人不在的時候...當然,她在的話可能也沒在意,在她曾於後院捕小鳥燒烤的地兒,邊上有梅林,挨着另一個院子。
某夫人被紅燒後,他經常侍奉相爺前去那兒,後者一坐就很久,慢慢喝完一壺酒才離開。
梅林不算特別好看,也沒什麼匠心在其中,因為相爺向來不稀罕把精力花費在這種事上。
管家記得有一天晚上,他嘴快,問是否需要修繕梅林。
正走到拱門玄關的相爺臨着月色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看的從來不是這林子。」
管家當時一怔,想了很久,毛骨悚然。
那您看得是夫人的鬼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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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谷這邊,尹幽可沒藺珩那麼悠閒,她問了後,天空很快有了回應。
回來是不可能回來的,人壓根沒回來,就是聽到了一些聲音。
「你確定你不出面嗎?他們看起來都很傷心。」
未知人物,但聽着是女聲,清俊從容,讓人一聽就能感覺到對方的瀟灑跟昭然。
「我當然捨不得啊,可這樣才能讓我知道他們多愛我,這也是他們表現的機會。」
這聲音很熟悉了,不會再有另一個人如她這般無恥得坦蕩蕩。
額,前面那位女子大概沉默了,又有另一個女子似乎笑了,戲虐道:「你挺體貼的。」
這個人顯得逗趣一些,話里話外都帶着幾分閒散。
「欸,這就是我頭疼的地方,太溫柔,別人會眷戀,可我不能違背自己發自靈魂深處的善良跟溫柔....」
「你的朋友似乎都極美貌。」
第三個人開口了,不懷好意似的,拆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