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略有些不爽而已,畢竟這侍女跟在自己身邊多年,儘管遠遠稱不上知心知意,但也算是稱心的奴婢。
「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耍這種小聰明……」
洪玄機拿起書桌上的一塊暖玉,拿在手裏把玩,向後院而去,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是……是!奴婢知道了!」
專職在書房服侍的侍女嚇得跪伏在地上,渾身汗如雨下,臉色慘澹,生怕自己會被侯爺從這裏被趕出去做最苦最累的活。
但洪玄機什麼都沒有再說,而是自顧自地離開,去了府內的後院。
冬天裏難得有今日這般的暖陽,這位說一不二的侯爺來到依舊一片鬱鬱蔥蔥的後院中,卻見自家夫人正懶洋洋地靠在亭軒中,閉目曬着太陽,邊上幾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服侍她,還有一隻潔白如雪的貓趴在她懷裏,跟着一塊曬太陽。
洪玄機步入亭軒中,坐了下來,趙婉兒睜開眼睛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懶洋洋的,眉目間浮現出一抹陰鬱,破天荒地沒有起身向他行禮,主母不動,邊上的侍女們可不敢,連忙起身向洪玄機行禮叩拜。
他擺擺手,讓這些侍女都下去。
「心情不好?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一心求大道彼岸的洪玄機來說,儘管眼前自己這位夫人根本沒有真真正正地走進自己心底,但夫妻多年,情分還是有的,彼此也算相敬如賓。
「還不是你當年讓我做的好事……」
趙婉兒沒好氣地坐起來,十分不爽地沖他發火了。
「額?」
洪玄機莫名其妙了,靠近趙婉兒攬住她的香肩,入手入懷一片柔軟無骨,關切地說道:「夫人這話有些沒有來頭,什麼我讓你做的好事……」
「是她……」
趙夫人悶悶不樂地說了這倆字,然後洪玄機立刻明白了自家夫人所說的是誰。
「呵呵呵……」
他淡淡地笑了笑,「夫人,關於她早就過去了,你如今可是二品誥命的武溫侯夫人,又何必與十多年前的死人計較……」
「我計較……」
這位趙夫人忽地紅了雙眼,十分突然地推了洪玄機一把,堂堂大乾王朝的武溫侯居然被推了一個趔趄,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你敢說你沒愛過她?!」
「我趙婉兒出身名門,何曾走進過你堂堂武溫侯的心底?!」
「你為了所謂的武道所謂的彼岸,你還,你還讓我……你可知道我這些年背負了什麼?!洪玄機!你無恥!」
洪玄機也不動怒,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撒潑式的爆發,隨手遮蔽住了這亭軒中的聲音動靜,外面的侍女下人們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好了嗎?」
趙夫人冷冷地看着這位從來沒有愛過自己的丈夫,滿心冰寒,自己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十多年相夫教子,盡心盡德,只盼望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心底能有自己的一個位置!可這麼多年了,洪玄機還是洪玄機,一心為道,心靈中沒有給她留出半點縫隙與空間!
唯有當年那個女人,唯有她……
當年的趙婉兒恨她,恨她奪走連自己夫君的心,可經過這些年來,趙婉兒才終於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有多狠……
夢冰雲的死,根本就是他斬斷情絲,徹底斷情斷愛,只為求大道彼岸!
當年,洪玄機還愛着夢冰雲,無法自己動手,於是故意縱容自己動手害死夢冰雲……這可不單單是為了斬去情絲那麼簡單,他更會因此而厭惡自己,往後餘生……這位狠心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再對一位害死自己摯愛的女人動情……
一箭雙鵰!
也就是距離他最近的趙婉兒,才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了這個男人到底有多狠心,至於那位二夫人與情婦……
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