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跟證據送去府城衙門後,許縣令就開始忐忑不安,生怕梁知府會申斥他。樂筆趣 www.lebiqu.com
田師爺見他走來走去,不得安寧,安慰他道:「大人不必擔憂,此事不是大人之過,梁知府不會因此對您如何。」
許縣令哭喪着臉道:「原本大家歡歡喜喜的在等着京里的大人,只要京里的大人來接手之後,水匪的案子就算結了。可這節骨眼,鄒家卻出了這樣的事兒,當真是敗興!」
又指着鄒家的方向道:「你說這鄒家都是些什麼人啊?鄒友廉犯案累累不說,三個兒子中,兩個大的私德敗壞,最後一個么兒更是在臨死前犯下這樣的大案,他家莫不是個個都發了癔症?就不能做一樁正常人會做的事兒?」
許縣令是恨死了鄒家,把鄒家人大罵特罵了一頓,罵得是口沫橫飛,田師爺默默後退幾步,避開他的口水。
等許縣令罵舒服後,田師爺才道:「鄒友廉父子雖然禽獸不如,但包氏所生的鄒承祖還是不錯的,起碼沒害過人。」
「哼。」許縣令冷哼一聲:「鄒承祖不過十七,將來如何還不知道,沒準他跟鄒玉振一樣,是個不作死不已,一作死就害死人的貨色。」
許縣令如今是對鄒家人沒好感。
田師爺聞言,也不好再為鄒承祖說話,轉而說起縣城被燒民宅和鋪子的事兒。
「鋪子燒了兩間,死了一個夥計,傷了四個。這些死傷的夥計都是徐家的下人,徐老爺子說了,他家的損失不用縣衙費心,讓大人顧着民宅那邊就成。」
徐家是田福縣有名的地主,家大業大的,沒了兩間鋪子也不會傷筋動骨。
許縣令聽罷,誇了徐家一聲,又問起民宅那邊的情況。
田師爺道:「民宅燒了七座,死了十五個,傷了五個,其中柳葉巷常老鵬那座宅子裏有八具焦屍。」
許縣令忙問:「死掉的七個百姓可是壯年男丁?其餘五個傷勢如何?」
田師爺回道:「有三個是當家男丁,兩個是年過五十的老人,兩個是孩童。」
「造孽啊。」許縣令聽得是心痛不已,三個當家男丁了,這三家以後可咋活?
田師爺繼續說道:「被燒傷的五個在周大夫家的醫館治傷……周大夫說,估摸着還得死上兩個。」
「什麼?」許縣令是驚得從椅子上站起身:「為何?不是說心肺沒有被濃煙嗆壞嗎?咋救不活?」
田師爺道:「周大夫說,被燒傷的皮肉很難癒合,會爛掉,這一爛,人就不成了。」
他去周家醫館看過那幾個燒傷的人,他們的哀嚎聲,以及那些滲着血的白布,他如今想來還直冒冷汗,慘吶。
許縣令不是大夫,不會救人治傷,聽罷只能嘆道:「讓周大夫盡力醫治,縣衙會付醫藥錢。」
許縣令說完最後半句話,心裏是肉疼得不行,可這醫藥錢是不能不出,關係着人命呢。
剛心疼完這一筆,兩名衙役又匆匆跑來道:「大人,田師爺,民宅被燒的百姓穿着孝衣、抬着棺木來衙門了,說要大人給個公道!」
許縣令是頭疼得恨不得自己當場暈過去,可他只能打起精神,帶着田師爺去安撫那些受害的人家。
他是把口水都說幹了,還讓他們看了鄒玉振的屍體,最後自掏腰包,一戶人家給了十兩銀子,讓他們先回去把死者給安葬了,等府城衙門那邊一有這個案子的消息,會立刻通知他們,是好說歹說,才把苦主們勸回了家。
等回到後衙,許縣令差點累癱過去,卻沒有休息,而是讓兩名衙役扶着自己去牢房見鄒友廉。
鄒友廉被關在牢裏這麼多天,已經頹廢得不成個人樣,看見許縣令親自來見他,立刻囂張的道:「能讓許崇峰許大人紆尊降貴的來見我這個囚犯,我這囚犯當得也不虧。」
「不虧你娘!」許縣令被鄒家的破事給氣得爆了粗口,指着鄒友廉道:「老子今天來見你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鄒友廉你給老子聽好了,你鄒家絕種了。你最疼愛的么兒喪心病狂,一把火燒了你鄒家,把你夫人、你孫子、包括你女兒都燒死了。至於鄒玉振,因着逃跑時身上帶的銀票太多,被一個手下給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