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
孫氏小心翼翼道「方才聽姐姐所說,側福晉既然是曾出過孝賢純皇后的沙濟富察氏,那她沒能被扶正,自然不是家世不夠……小妹心下忖着,或許是側福晉做過什麼,被皇上和阿哥爺知道了,故此這才惹得皇上和阿哥爺不高興了吧?」
趙氏便倏地挑眉,「她能做過什麼,惹得皇上連這麼多年來的規矩都給改了呢?」
趙氏眯着眼想想,忽地一拍手,「哎呀,對呀,還有一宗離奇的事兒……按說福晉都已經薨逝了,那她的臨終脈案便總得有個說法兒吧?便是外頭人見不着,可是咱們都是家裏人,好歹也該知道個一二吧?」
「可是直到今兒,咱們也沒見着福晉的臨終脈案去不是?甚至,皇上和阿哥爺也都沒人深問這個事兒不是?皇上諭旨里也只是含混地說,咱們福晉是『因病薨逝』,至於是什麼病,到了也沒個說法不是?」
趙氏拉住孫氏的手去,眼神細微閃爍,「妹妹你說,該不會是咱們側福晉太盼着福晉死,所以……是她在福晉那邊兒動了什麼手腳去不成?」
孫氏也嚇得低低驚呼了一聲兒,「總不至於吧?這可是大罪!倘若真是那樣兒,側福晉可不僅僅是不能扶正的事兒了……」
「我瞧着眼巴前兒皇上和阿哥爺還沒有治罪側福晉的意思,那便說不定——不是這宗緣故吧。筆下樂 m.bixiale.com」
趙氏皺着眉頭仔細想了好一會子,總歸想不出個玄機來,這便也作罷了,只嘆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側福晉便也是倒了,以後再想起來的機會都沒了。咱們眼前只看着人家那格格誕育下什麼來,然後再等着看皇上給阿哥爺挑出一個誰家的格格來。」
孫氏悄然垂下眼帘去,遮住了眼神去,「姐姐說的是,咱們除了等着,還能做些什麼來呢?」
二月里,京城裏雖說還是春寒料峭,然則圓明園裏的山水花樹,終究也還是都悄悄兒地點染了春意去。不經意地抬頭望去,才驚覺不知何時,樹梢上已經蒙了一層極輕極隱的淺綠去了。
廿廿由着綿愷的福晉佛拉娜扶着,婆媳兩個沿着海子緩緩地走着。
佛拉娜進門才一個月,圓明園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她到處瞧着都新鮮。廿廿知道小女孩兒的心性兒,這便特地連着好幾天叫佛拉娜進內,說是叫佛拉娜陪着她說話兒,實則是她要親自帶着佛拉娜逛園子呢。
佛拉娜因她阿瑪福慶多年都在西域、貴州等地為外任官員,而她雖說是長女,卻是阿瑪的老來女,故此便從小沒少跟着阿瑪在邊塞之地生活過,故此對於圓明園這樣山柔水軟的景致,對她來說更是新奇有趣的。
廿廿由着佛拉娜好奇地觀望,若是碰見她格外好奇的,便索性站下來耐心地等着她。
這個兒媳婦,叫她將自己曾經錯失女兒的情愫,全都喚醒了回來。
兒媳,雖不是親生,卻何嘗不是自己失而復得的女兒呢?
佛拉娜也是聰穎,不多一會子便明白了婆母的用心,這便紅着臉兒站住,「……額娘,不是我陪着額娘,是額娘陪着我呢!」
廿廿便笑,輕輕拍拍佛拉娜的小手,「陪伴,自然是兩人之間互相的呀,哪兒就非要分是誰陪着誰多一些呢?你看你的景兒,高興;我看着你,我也高興。」
佛拉娜不由得抱住了廿廿的手臂,自然依偎過來,「……多謝額涅」
廿廿含笑回擁住佛拉娜。她何嘗不明白,佛拉娜剛大婚,結果剛進宮來就遇着了舒舒的喪事去。佛拉娜終究是當弟媳婦的,便是新媳婦呢,卻也不能不跟着過去行禮舉哀,這對佛拉娜來說,是挺委屈的一件事兒。
——當年廿廿自己啊,何嘗不是剛嫁入宮中,就迎來了那樣的「頂門喪」呢?這樣的心境,沒人比廿廿更明白。
故此廿廿便親自下旨,命佛拉娜進內來陪伴她,這才叫佛拉娜能躲開那些舉哀的事兒去。
廿廿自己當年受過的委屈,她如今自然要護着佛拉娜不再遭那份兒罪去。
好在已是二月,隱隱春來,再者為二阿哥挑選福晉的日子也近了,舒舒喪事的氣氛便也跟着就這麼很快地淡去了。
「宮裏人多,便難免嘴雜;且